哥三哥,这两条鱼竟然还活着。”
那也不能吃。
这晚仨兄弟光着腚肩并肩坐在洞里,一口野姜水,一口烤饼子,看着鱼吃晚饭。
其实他们也怕这个宗族村落把他们谋害喽,身上那叫十多两银钱。
“嗳?老伯,是去河栏镇的吗?”老四许有银跳跃着对赶车人挥手喊道。
他们哥仨算了个帐,突然想明白如遇到拉脚车还是要坐的,要不然夜宿老乡家又要买干粮又要给五个铜板借住费的,似乎也不太划算。多耽误一日多不少铜板还遭罪。
赶车的是仨人,一老汉和一年轻汉子,还有一名小妇人。
车上妇人在许有仓走过来时忽然就吐了。
老汉立马甩鞭子道:“不拉脚不拉脚,对不住了,我这儿媳怀着身子闻不了你们身上味儿。”
许有仓嗅嗅自己胳肢窝:洗完澡还有味儿?
他只背木头来着,还没下窦渠呢。
这要是二哥和弟弟过来,那得给人熏成啥样,算了算了。
那面老二拽住老四也急忙站远点:“该是我们哥几个对不住,让您儿媳吐了,老伯,您走吧。”
骡车离开后,仨兄弟互相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唉,接着徒步吧。
本以为今天再贪点黑,走到半夜就能见到自家镇的城楼了,却不想傍晚时,从路边山上蹿出四位手持屠刀的人影。
四人站在许家哥仨面前,抱着刀说道:“哥几个,借点儿银钱。”
许老二:“……咱也不认识啊?怎么还借起银钱了。”
“那我重说,此路是我开,明白不?”
老四看眼二哥道:“他要买路钱。”
带头的忽然爆喝道:“少特娘的给老子装傻,再唧唧歪歪给你们脑瓜子削放屁!”
随后另外仨人的刀就对准许家兄弟们的脖子,还纷纷伸脚对准腿窝就踢了下去:“钱呢?钱!”
许老二跪在地上,只能任人翻找脖子上挂的褡裢。
他的三两工钱和娘给带的一两四钱,全被翻了出去。
老四心想:
他今早还说过二哥,不能把钱放褡裢里。
可二哥说,放那里能随时翻出来看看才是最安全的。
他一想也是,一路上连个鬼影都没有就没再劝。却没想到眼瞅着再走几个时辰进镇里遇到了恶鬼。
而许老三是被人用刀别着,另两个人在快速翻他腰间,翻出了六两碎银工钱。
老四闭下眼又心想:
今早他三哥还说什么,银钱必须放腰里,腰杆子才硬,底气足,拍拍腰间的模样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这回完犊子了吧。
老四就纳闷了,明明不让带刀具,这些强盗又是哪来的刀呢,那些检查城楼的衙役是瞎子吗?
老四许有银很庆幸自己将银钱藏在梨袋子里。
可是还没庆幸一会儿,鱼被那四名强盗抢了去,行李卷被拽走扔得满哪都是,把他喝水葫芦踹碎,他们哥仨的木碗扔到路边沟里。
最可气的是还将梨袋子打开,掉出了他的三吊钱。
最后的一点儿银钱也保不住了。
四位强盗骂骂咧咧地捡起那三串铜板说:娘了个巴子的,又是几个穷鬼。
许家三兄弟看看那大片刀,四把明晃晃的大刀。
出门前,娘说就算没挣到银钱,你们也要好好活着回来。
因为你们大哥已经没了,你们哥仨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让娘往后依靠谁,咱这个家就彻底散了。
三兄弟攥紧拳头,控制着自己要忍,毕竟他们连根棒子都没有。
就在那领头的一边比划着片刀,一边踩碎鸭梨,还说以为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没想到是这破玩意儿时,老三许有仓忽然一个后仰躲开别在他脖子上的砍刀,接着就一脚踹倒这名强盗,同时伸胳膊挡住另一名强盗的砍刀,用咯吱窝夹紧对方手腕卸掉刀具,还扛起这人扔向路边壕沟里:“握草你老祖宗!”
跟谁俩呢敢抢钱,还敢踩碎他梨。
许老二和老四也在同一时间暴起,俩人目标一致冲向领头的强盗。
许家兄弟们心想:
我们哥仨轮番背着抱着一路的秋梨,你敢给我踹碎?
还骂俺们是穷鬼?
那可是他们哥仨差些丢命挣到的所有银钱。
抢他们的,还嫌弃钱少是不是!
而接下来的一幕,四名强盗只想求财,可许家仨兄弟却在玩命。
且只一个来回,横的怕不要命的,老二和老四就将领头的强盗头子拧在怀里。
老二只要稍稍一使劲,对方脑袋就能掉。
他有冲动给拧掉的,敢抢他们钱就是要他们命。
都到要命的时刻了,那就看谁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