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养不住泥鳅,大不了回头我和大力哥一起跑趟河套子,再过几天就有空了,泥鳅和鱼真是俩味儿。”
他连回头都没回头,瞟都没瞟于芹娘,就能准确无误取走媳妇的空碗,将自己面前盛冒尖的二米饭换给媳妇。
至于她干活时,直播间爱放的背景音乐是:我相信我就是我,我相信明天,我还能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
“大弟带来的泥鳅不少,今晚我才炖一小半,也不知娘他们啥时候到家,按理早就该到家了,备不住还是被这场风和雨耽搁了。唉,也不知道外面雨大不大,好在和里正叔他们能互相帮衬,咱在家着急上火也没用……剩下的我放桶里先养着吧,我瞅着能养个两三天,这泥鳅想必田芯儿爱吃。你说呢,夫君?”
你想啊,我家都欠七十多两银钱眼瞅要奔八十两去了,在这种情况下,饥荒欠一圈儿啦,我娘建房给客商吃饭还寻思要以人为本呢,你细品品。”
那时连她大弟也以为自个要挺不过去了,终于不再嘴硬说了实话。
生姜、大蒜、酱油、小葱、盐、油、水淀粉,还有家里有许老太之前自制的辣瓣酱,放这几样。
这话不假,大米饭是于芹娘对亲弟弟唯一的私心。
大力笑着说:
“备不住这就是你家我大娘的能耐处。就冲今儿和我姐夫走一圈,谁见面不问一声大娘,只有德行够才会让人亲近。即便里正和官员,没有德行大家也是怕不会近。
于芹娘笑:“好像是什么,阳光普照小河欢歌,为了生活,我们一起去奔波。点豆种瓜,辛勤耕作,挥洒汗水,喜迎收获。”
大伙饿得不行,赶紧张罗道:
他们哥仨要是再敢问多,娘就骂他们说,你们哥仨的心眼子,好像出生时让我用线缝死了,寻思啥事咋那么死心眼。
不勒紧裤腰带从嘴里省,从哪里省。农家人过日子就要精打细算,至少他认识的人家都如此。
她才打算大弟在她家这些日,能尽量做米饭就做米饭,少蒸干粮,反正做啥都是做。
于芹娘想着酱炒鸡蛋好,菜咸鸡蛋吃的少。
还有大力哥,那是你想茬了。
大力又感叹:
“这都快赶上过年吃的了,大晚上只做个泥鳅整点蘸酱菜就得了呗,吃多压炕头。
虽然二十年的习惯让于芹娘心理别扭,舀盐放油的动作也不太自然,但是仍学着许老太的样子,让旁边烧火的许老二递给她各种瓶瓶罐罐:
“把那个给我,我搞点,再搞点这个。看见没?要放一大勺呢,不放不香。嗳,这般起锅撒点葱就香啦。”
“啊?”大力心想:许家不是欠了许多饥荒?
二米干饭是用小盆装的,大概一人能吃两碗的量。
在这里做饭别小瞧配料,谁做饭慢慢琢磨不会往好吃了做,可少放一样不就能节省一点儿嘛,要不然哪个没了不要钱买?底层农户家很少这般。
“行,吃啊,别只顾说话。”许老二心想:你都会自我开解了,还问我作甚。
于芹娘看到弟弟今晚吃米饭也乐呵呵的。
惹得许老二斜眼瞅他媳妇一眼,话咋那么密,一看就知道在学他娘,照葫芦画瓢的。
“所以我娘心里咋想的,咱谁也别猜。但我敢说绝对和外面的婆母不一样,你不要为你姐我嫂子担心。我娘更和大多数的老太太两股劲儿。”
许有银又笑呵呵看着大力说:
“要是我侄女在家,每次吃完顺口饭那还得哼哼唱两句呢。就咱这顿饭,她指定能稀罕,我大侄女愿意吃咸口。她咋唱的来着,嫂子,你记得不?我就记住那小词甩的,跟那决了堤的江水似的滔滔不绝。”
许老二:“对,吃啊,别光顾着说话。”
炖鸡的汤,鱼汤,用猪油炖豆角茄子剩点汤,她家田芯都爱用汤汁拌饭,再给两根咸菜条就能吃一大碗。比吃蛋羹泡饭都香。
许老四闻言一乐,摇摇头说道:
“建议你在我家待着也心大点儿,免得你往后心里总犯嘀咕。
接着于芹娘和许老二累一天也终于进屋。
这面大力听完这番话,又细品品,他曾经也去阎王爷那里转悠过,怎就没想开呢。难道是没见到阎王爷的事,还是差口气?
于芹娘用酱炒六个鸡蛋,油煎鸡蛋是不可能油煎的。
这道菜是于芹娘和许老太学的,其实就是简易版麻婆豆腐。
她侄女有时吃完饭爱哼哼这首歌,另一首干活时爱哼哼的她可记不住。因为不常在一起干活。
只能岔开道:“你看看老四,他半碗饭都吃进去了。你也吃,大弟,吃白菜干啥?别用白菜包饭,你学老四也用那麻婆豆腐拌饭,嗦口酱泥鳅,再夹口生米。”
这要是在我家,我娘就得筷子敲头骂人说,又不是老光棍一人过日子,怎能有今天不寻思明天这般造,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