捆,扭过脸“呸”地一口啐地上,头也不回走远。
张大娘气得直哆嗦。
“这臭丫头片子要反天了!”
村长连连安慰她:“好了张嫂子,没什么大事,就是娃娃们打打闹闹而已。”
他冲群孩道:“还围在这儿干什么?赶紧回去!”
群孩应着散了。
“张家嫂子,我瞧着你啊是真不容易。”村长叹息一声:“老张走了,就留下你跟儿子,娃还得了那样的病……家里都这样了,难为你肯养这丫头十多年。”
张大嫂没说什么,满脸余怒慢慢往家去。
村长随在她旁边,边走边继续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心里那点事儿瞒不过我。”
张大嫂没好气道:“我?我能有啥事?”
“呵呵,你是咱村一等一的无利不起早,能白养活丫头这么多年?”
张大嫂停步:“村长,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那我还真就想求您作个保。”
“今儿的情形,您也看到了,这丫头的脾气越来越野,越大越看不住。马上眼瞅着满十二,我想着……赶紧叫她嫁人,将来生了娃娃,这才能收收心呢。”
村长面带笑意,眼角都透着明白,却不问一句话,只等张嫂下文。
“我想请您大驾保个媒,叫她和我儿阿虎成了婚,我这心就踏实了。”
村长悠悠道:“张嫂,这阿虎……可是丫头的哥……”
“又不是一个肚子里蹦出来的人儿,怕啥?再说,阿虎这孩子是个什么情况您不是不知道,一时难说到好人家,断了香火可是大事,倒不如就近取便。您放心,事情成了谢礼我不会少您的。”
村长这才点头:“成,你定日子就得,有我这张老脸,俩孩子丢不了面。”
花不落刚一回家,屋中奔出个高高大大的男人,冲她扑来。
那男子看着二十岁上下,没有头发,颈上套个脏兮兮皱巴巴的衬口儿,围个巨大的肚兜,裤脚被撕成碎布条。
男子在她的柴火捆里东翻西翻,嘴里不停嘟囔着::“我的糖,好吃的……”
女孩不理会他,把东西都放下,自去烧火做饭。
但男子眼瞅着没有他想要的,反身一把扯住花不落的头发,女孩只感到一股大力把自己给掀翻了,她尚没反应过来,雨点般的拳头就噼里啪啦落在她身上。
“我要吃的!你咋不带给阿虎吃的!阿虎要糖!阿虎饿了!”
花不落名义上的“哥哥”阿虎,一个成年男子,绝对的力量压制让女孩毫无反抗之力。
很快张大娘回来了。
也许是方才被女孩顶撞的气还没消,她对阿虎的暴行视同平常。
“乖儿,别打疼了手,用棍子。”
说罢她直接掰了柴火进厨房烧饭。
阿虎也许发了性,没听见娘的话,一味揍女孩。
花不落知道,就算自己乖巧驯顺,养娘也绝对不会阻止阿虎的暴打。
这种事情在她们家是被默许的,她只是阿虎的一个发泄工具,只要不死,怎么着都成。
花不落死死咬住下唇一声不吭,不求饶,不哭闹,硬抗。
院子里只有拳头砸在人身上的声音。
终于,阿虎打累了。
他闻到饭香,立刻喊着“娘”,几步钻进厨房。
花不落趴在地上,小小身子一起一伏急促地喘息。
鼻青脸肿的她慢慢撑住身子站起,随意抹一把嘴边的血,一瘸一拐走出院门。
阿虎三岁那年,调皮爬树结果摔下来,脑子从此就停在了三岁,哪怕如今长得高大,依旧是个傻子。
但不表示她花不落就要忍气吞声原谅他!
我现在打不过你,但我可以整死你!
花不落暗暗想着。
她寻了一个结实的大口袋,来到村里私塾的后门。
她没事的时候常来这里听先生讲书,所以知道私塾后门的大槐树上挂有蜂巢。
这会儿天色向晚,孩童们都下了学,静悄悄的。
花不落不顾周身的疼痛,开始慢慢爬这棵树。
好不容易爬上去,她小心翼翼坐在离蜂巢最近的一股树杈上,将口袋抖抖,兜头往蜂巢上一扣,顺手把开口扎牢。
然后又顺着树干一蹭一蹭溜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