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嫁这种事儿,只凭爱意是不够的,他哪天不爱了也会对自己好,也算良人。
冯士临手捏上她的小腿,小心翼翼问她,"有感觉吗?"
长洲好笑,"怎么会没感觉?"
"那就是没坏死。"他又捏到长洲被碾压的地方,稍微用了点力,"痛吗?"
他这一下确实极痛,长洲冷汗直冒咬牙点头。冯士临搂住她哄劝,"那日你被压,下面有个泥潭,你双腿落进去车轱辘的重力挤着你的腿陷入泥潭给了你的缓解机会,你还会好的。"
长洲点头,他又安慰,"过程痛苦,你慢慢来,别着急。"
长洲也想好,向他保证,"我会的,你放心吧。"
冯士临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一下一下沿着她脊背顺着,"我看你娘经常这么给你顺毛,以后我来做,你把我当你娘吧。"
长洲沉默了,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这话她接不,未来夫婿说你把我当成娘,这算什么?
"你的身子骨变差了,我和家里说好了,你如今才十七,等再过几年我们再成亲。孩子就不要了,生育孩儿很辛苦,你受不住。"冯士临声音十分柔和认真,"你要想要孩子,咱们就去抱一个,想要女孩儿就抱女孩儿,想要男孩儿就抱男孩儿,想要几个你都自己选。"
"好。"长洲点头,"听你的。"
"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冯士临着急把长洲的脸抬起来和自己对视,"是都听你的!我都听你的。"
长洲心里有些发软,双手环住他脖子抱着他,就像以前抱着徐行那样。冯士临笨拙拥住她后背,随后又放手,给她顺脊背,"谭回风下一步怎么做,是我先把计划写出来给你看你改好我执行,还是你自己来写?"
长洲声音很轻,"你写吧,然后我改,我有什么本事来写呢?我都不知道他最近在干嘛,你写了我改就好。这半年先别动手,以免他警惕,先让他防备半年,松懈下来再打他个措手不及。"
"杳杳。"冯士临第一次叫她名字,"你真聪明。"
长洲笑他,"人人都说我聪慧,从我出生满月的时候就没少听到过。"
冯士临嘿嘿傻笑着,长洲慢慢睡去。冯士临看了会儿她,又回自己家去。
往后又照常来找她,两人的婚事已经定下,双方庚贴已经交换。冯士临更理直气壮的陪着,长洲给他弹曲子,他回回都会大肆赞扬弹得好,诚恳无比。要不是万吟泽会说实话,长洲真以为自己成了名家。
他照样早早的来,晚晚的回。长洲让他住下来,他十分严厉的拒绝,说是要守规矩。可听大夫的话做复健时,他又时时刻刻扶着长洲,不在乎规矩。长洲也不再劝他,说几百次住下,他也不听。
两人就这样过了一月多,冯士临又跟着徐天白出了门,这次带上了徐棠观。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长洲的腿虽不见多大起色,但也听着冯士临留下的大夫的话,每日起来活动活动,过程痛苦无比。
冯士临走了以后,这事儿原本是荻花与云昭来做。长洲毕竟是个大姑娘了,两人扶不住,长洲摔过几次后让草野来搀扶自己。
谭揽月没了徐棠观,学堂也不愿意再去,大部分时间都陪着长洲。有时候也出门去看下铺子,毕竟长洲不再方便出去,这些事就交给了她。
她虽然无能,但有长洲和榴光在,也从没犯过什么错误。
在徐行孝期还没出两年,金九牧领回来一对母女,说是谭回风的表妹和她的女儿,家里遭了难,来投奔谭回风。
长洲听到表妹这个词,心里犹如有鼓在敲击。两人齐齐的站在院里,神情都有些局促畏缩。有什么事儿长洲也不会冲她们来,等什么都查清楚了再说吧。
长洲不发话,金九牧也不敢出声。
"坐吧,有话坐下说,我腿脚不好你们见谅吧。"长洲终于开口,两人互相紧紧的挨着坐下。
两人都低着头,不敢看长洲,连大喘气都不大敢。长洲又问,"这位是姐姐还是妹妹?闺名又是什么呢?"
"我叫谭青萝。"那女孩儿声音倒是爽朗,没有羞怯的意思。
长洲奇怪,怎么表哥表妹同一个姓?谭回风只有个妹妹,怎么可能一个姓,"你为何姓谭?"
谭青萝摇头,"我不知道,从小就叫谭青萝,和表舅一直住在一起的,我娘也姓谭。"
长洲盯着她,"你爹也姓谭?"
谭青萝老实回答,"我爹早死了,后来才改的姓,跟娘姓。"
长洲看她表情不像撒谎,心里有些事猜了出来。谭青萝的母亲一直不说话,只是发着抖,长洲不想为难她。
"金管事,这人虽然来了咱们也得把话说清楚。她们你们就好生照顾吧,不过银钱你们院出,自己腾出院子来让她们住进去。"长洲不为难谁,但也不会给谁面子。
谭揽月在她旁边坐着,也有些无措的拉着她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