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她眉眼生得十分正气像个英雄,真叫人生气。
他弓箭对准长洲眉眼正中间,打算像十几年那样,想一箭打穿她的脑壳。
"我知道你为什么站在城墙上,你娘是摔死的。当时你抢了我的马想追上她,真是太好了你没追上。我看了一场好戏,你家太医也是我请过去的,他们说你的腿好不了的,你现在站起来肯定吃了许多猛药。如今你快死了也想从高处摔下去是不是,我成全你吧,可是你觉得你还有娘会接住你?"高碣射出一箭,长洲挡下,在她喘息时高碣射出第二箭。
"原来我当年是抢了你的马,这么多年忘记感谢你了,抱歉。"长洲扔下刀不再抵抗,"还你那匹马的恩情,是你让我有时间与我母亲告别,多谢。"
高碣愣住想收手已来不及,她现在说这些做什么呢?可惜他不会再知道答案。
箭支正中眉心,长洲漏出感激又释怀的笑容,从城墙上向后摔去,还好来得及谢过他。
这一天终于到了,长洲死于距离二十岁没几天的时候。往年此时正是花满蹊,压枝低。殿里的瓜果也冒土抽了芽,可惜长洲吃不到。
长洲并没觉得疼痛,眼睛一闭什么都不知道看不见。
谭揽月两人还是没有挣脱开众人的束缚,高碣提着刀上前,众人都尖叫着往后躲。谭揽月失去束缚,连滚带爬上前去抓长洲的断臂,高碣一脚踢开,谭揽月又继续哭着往上爬。
高碣伸出手抓起谭揽月,嘻嘻笑着说,"原来是在保护你,真是姐妹情深。"
谭揽月朝他扑咬着:"你还我妹妹命来!"
高碣吃痛,一把推开谭揽月,脚踩上长洲的手:"你速速像我磕头道歉,否则我再把你妹妹的手再掰断!"
"欺人太甚!"徐敛之举着刀朝高碣扑过来,被高碣轻而易举踹倒在地。
谭揽月跪下不停磕头道歉,力气用得很重可见其诚心,她头破血流,高碣看得高兴,捡起地上的断肢递给她。
谭揽月爬起颤抖的想要接住,高碣用断肢作为诱饵,诱导着她一步步向前,徐敛之在身后大喊着:"苍苍,停下!别过去!"
但是谭揽月什么都听不到,眼里只有断肢。高碣把她带到城墙的缺口处,把断肢扔在地上,谭揽月去捡,被高碣从楼上踹下去。
徐敛之目眦欲裂尖叫着:"苍苍!"蹲身捡起地上的刀重新站起来,"我要杀了你!"
他胡乱劈砍,高碣说躲不如说是逗着他玩儿。徐敛之衣裳凌乱,官服上的腰带不见,官帽也丢了,头发披散狼狈至极。
他劈砍不到高碣,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徐天白三人上城楼看见自家大哥坐在地上宛如孩童般大哭,心里火气怒。他从谭揽月摔下去的地方匆匆跑过来,身后的人也跟着他从那地方跑过来。
"别踩别踩!"徐敛之站起奔跑又摔倒,爬着过去想护住长洲的断肢,但什么都没抓到,人太多又都是战场上下来的人,不一会儿已成了一堆烂肉。
他更加崩溃,跪在那堆烂肉前使劲儿的把肉聚拢抓起来放在自己衣服里兜着。
徐天白带着众人将那群人屠杀,徐棠观看见徐敛之疯魔一般,叫了他许久,但他重复着无意义的动作,口中喃喃着"别踩"。
徐天白没工夫安慰他,只以为他吓傻了。上前和徐棠观说了一句看好大哥刚要下楼,徐敛之看清他的脸,捡起地上的石头扔向他:"我说了别踩,你为何不听我的,这是杳杳的手臂,现下已被你们全踩烂了,我根本分不清哪个是哪个,你叫我怎么办?"
徐天白听清他的话,刀掷地有声,他给徐敛之跪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冯士临还没反应过来,依旧站在原地,他配刀上的血顺着刀身往下滴。
徐敛之扑上去打他:"都怪你,都怪你!"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回来了有什么用?杳杳死了,她是为了保护我们而死的,像姑姑一样死无全尸哈哈哈哈。本来缝起来就好了,现在没了全没了哈哈哈。"
"苍苍也死了,摔死的。就是从这儿摔下去的,你们瞧,这么高哈哈哈!杳杳是从这儿摔下去的,两姐妹一起死,死得位置还不一样哈哈哈。"
他疯疯癫癫,大哭大笑,徐棠观受不了,一掌把他劈晕过去。
冯士临身形摇晃的看向徐敛之的方向,看着徐敛之怀里模糊的肉块,他终于走到城楼,看见下方有个人影在挖尸体。
"谭揽月没死。"他干巴巴的说,"她在挖杳杳的尸体,我也要去,陛下那边你们去吧。"
他刚开始是走着去,再后来变成了狂奔。徐天白把徐敛之交给手下,与徐棠观一起去找冯士临。
谭揽月不哭不闹,和徐敛之刚好反过来。她冷静得让人觉得恐惧。满脸的血,手上也都是血,她把压在长洲身体上的尸体一具一具垃开,看到长洲衣裳时平淡对众人说:"这是杳杳的衣裳,我们找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