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那天于皓扬吹的牛，总算知道装比没有好下场：“得走个过场。”
楚翘看向球网另一头：“于皓扬估计乐意和你打。”
程卓瑞不关心于皓扬是什么水平，他属于典型的一根筋，只知道去年江明轶在南校区那小破球场完虐学院里的一个老师，被人拍了发到公众号，狠狠刷了一波存在感。
知音总是难觅，从前独孤求败，程卓瑞大彻大悟，完全没怪异为什么两人突然就认识上了：“你进的网球社啊？”
“玩一下。”江明轶简明一言，回应楚翘的揶揄，“有阵子没正经打过了，手生。”
这边露天的网球场在训练期间全归网球社用，现在还有一个空着，楚翘指了指：“可以抱佛脚。”
末了，还看了程卓瑞一眼。
程卓瑞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体积冲着肥宅追赶，连跟谭赟去菜市场都帮不上忙，他忙摇头：“别看我，我不会打，就一个凑热闹的。”
最后，原本要走的楚翘稀里糊涂去当了一把陪练。当第三局0-30定音，她打了个手势开始绑头发，那边程卓瑞脸色绿如菠菜，使劲朝江明轶打眼色做口型：“你能不能行，让一让啊！”
江明轶没理，依他对楚翘浅薄的了解，这种行为只会触逆鳞。程卓瑞没等来最终结果，谭赟来了电话，让他赶紧回去藏电器，刚收到的小道消息说晚上宿管阿姨要查房。
几分钟后，楚翘以15-40再次输掉一局，体力快耗完了，场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个围观的，两个校队的男生也在其中。
她看了一眼长得稍高那一个，喊：“徐子聪，来么？”
徐子聪连忙摆手，“不不不，学姐打吧，我怕被虐。”
楚翘笑了声，“看我被虐就有意思？”
旁边的万钊推他一把，“怂不怂啊你，平时不敢搭话就算了，都主动邀请你了还这么呆。”
徐子聪气得要死，“问题是你看我能在江明轶那里占便宜吗，打平手都玄，多丢面儿啊，你要去就去，我贵在有自知之明！”
万钊放弃提点他，还有几分被说中心思的底气不足，“我又没你那点小九九，干嘛要去做开屏孔雀。”
眼看场边两人你推我搡往后退了几步，楚翘知道又是两个靠不住的，怪平时于皓扬太温和，还总是好吃好喝哄着。
这几天秋乏，懈怠了一个月没去健身房，这会儿手臂开始隐隐作痛，楚翘一边活动一边顺手把球挥进推车里，“算是领教了手生的水平。”
听着不太服气，她面上却无半分输了比赛的羞恼，江明轶弯了弯唇角，和她一起走出网球场。
旁边的观众不减反增，里三层外三层摸不透状况，一声哨响激起连片欢呼，楚翘按了按耳蜗：“我觉得你还是滥用一下私权吧。”
赛况正精彩，呼声的余韵还没过去，江明轶根本听不清，只见旁边的人毫不轻柔地捶着肩膀一带：“手臂不舒服？”
他说话时走近一点，但并非令人感到冒犯的距离，楚翘看着他簌簌压下来的阴影。他长了双极好看的眼，看过来时会让人觉得自己在被很认真地对待。
温柔刀。
楚翘收回视线正色，快远离了人群才放松手：“不是，就最近没怎么运动。”
江明轶说，“一起吃顿饭么，答谢。”
“我最近不吃晚餐。”
何况打个球算什么事，楚翘被正儿八经的答谢两字弄笑了，她已经想不起来自己多久没正经和乔佳韫以外的人吃过饭了，连工作室的同事也不例外。
而且今天确实不行，楚翘从包里摸出耳机，“等下得去健身房。”
“没事。”
一群穿着球服的男生拍着篮球从身后路过，咚咚震颤的动静吸过去不少视线，估计里头藏着什么风云人物，各种议论声开始冒出来，盘活了假后校园内那要死不活的气氛。
晚霞拉开序幕，东一块西一块蔓延到建筑上，折射出锐眼的光，江明轶挡了下，也没有提类似下次的话，不紧不慢地走着，偶尔看看手机。
楚翘摸不准他是要去哪，问：“你回宿舍？”
“于皓扬找，买点水过去。”
“噢。”
学校里大小超市林林总总有十几个，这一带都是活动区域，最近一个在篮球场那边，有点远。路上很多视线往他们身上贴，楚翘早就习惯，对此毫不在意，侧头看江明轶一眼，他神色自若，虎口卡着手机闲散转了两下，几乎同时开口——
“我走了。”
“你什么时候方便？”
楚翘没太反应过来，“嗯？”
“吃饭，什么时候方便。”江明轶说。
楚翘迟钝地笑了下，“时间我定么？”
江明轶没有犹疑，“可以。”
“行。”楚翘也爽快，“我看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