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空白,人肤色的面皮下,微微浮凸出五官的轮廓,却始终无法长出真正的五官来。
面上覆着的那张画有豹目环眼面孔的纸张,也从他脸上脱落。
这个问题一提出来,作为回答者的鲍保面孔都扭曲了,他脸上满是愤怒挣扎与恐惧逃避掺杂的情绪,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共同呈现在他脸上,令他脸上神色看起来诡异而扭曲,他猛力摇着头,恨不得摇断自己的脖颈,口中却连连回道:“那些官差确因奴才而死,却不是奴才所杀的!
奴才、奴才借助它们来经历‘地狱变’……”
紧接着,他忽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感,这种恐怖感叫他觉得充塞四周的空气都变得不安全了起来,好似处处都遍布利刃尖刀——他猛地收回了手掌,也未有扭头看身后来者究竟是谁,抖开袍服下摆,当场就在火堆旁席地坐了下来。
嗤啦!
“天气太冷了,还是点一堆火暖和些……”
庙外面的冷风终于不再呼呼地灌进庙子里。
苏午坐在火堆边,又捡起鲍保脸上脱落下来的一张官差的面孔,继续向他问道。
鲍保在苏午劫影浸润下,却是动弹不得,连挣扎也挣扎不动了!
“地狱变是甚么?”
七品官,得是外县的知县,京县的县丞了。
他身周劫影翻腾着,浸没过了鲍保的双膝。
今下往外县做县官的旗人倒是罕见。
可是被你所杀?”苏午又问道。
男人自言自语般地念叨了几句,捡来几根树枝丢入火堆里。
更温暖的气息在这间屋顶有个大窟窿的庙子里流转开来,温暖带给人慰藉,叫跪在地上的豆娘母子、老婆婆内心稍稍生出了些丝勇气。
总计二十七张纸皮从他身上脱落下来。
听到苏午这个问题,‘鲍保’顿时想要抗衡那股不知从何所起的力量,不去回应对方的问话,可他根本无力抗衡,只是浑身发着抖,筛糠似地回道:“是……是……”
‘他’挣扎着爬起身,身上包裹的这层纸皮,却在挣扎的过程中撕裂了。
在他不停磕头之时,其面上仍有一张张纸脸在不停脱落。
她认出了苏午是谁。
忽有脚步声在庙门外响起。
真实情形是甚么,还得你来给我说清楚些。
和我说说,地狱变是甚么?”
“将不在天神六道之人,通过地狱之刑以后,转入天神六道之中,这就是地狱变了……”鲍保回过话后,如同被抽走了全身的筋骨一般,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