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苏午手中那部《原天大醮》书册骤然间熊熊燃烧起来!
熊熊大火中,堂屋内的一切陈设都在斑驳,脱色,衰枯,就连苏午,亦在逐渐变得斑驳、褪色——他还未有留下自己的修行法门,不能脱离‘六耳鬼蜮’,就此躲避‘三清’此时看过来的一束目光,亦更无法随六耳鬼蜮一齐遁去!
他翻开了那部空白书册,目光落在空白书册之上,在脑海里诸般心识亦逐渐‘褪色’以前,眉心故始祭目骤然张开,一道模糊的、人形的阴影在那道空白书册之上稍微停留——空白书册的封面上,顿时浮现出六个古字!
‘背阴大帝宝诰诵持’!
这部书册不再空白,其上浮现出一列列的字迹。
书页翻动着,飞快合拢了,从苏午手中脱离,自行归回到那一排书架上——这部《背阴大帝宝诰诵持》并未被放置在书架最角落,而是被摆到了最上方,下一个来客进入六耳鬼蜮,首先就会看到这部书册,从书架上拿起的
轰!
熊熊大火令苏午眼前世界又变得鲜明起来!
他在一瞬间陡地沉坠下‘希夷世界’,耳畔萦绕的希夷之音飞快远去!
待到一切重归于沉寂之时,他已经重回到‘太平顶’。
面容俊秀的中年男人坐在石凳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如何?今下该已经知道,我为何会说‘诸我归一’,乃是一切修行之大圆满了罢?”
“明白了。”苏午点了点头,他看向心圣元神,正要开口,心圣元神抬手阻住了他继续询问。
转而道:“你心中那些与‘三清’有涉的种种疑问,我一个都无法帮你解答——到了你我这般层次,有些问题,一旦问出口,便会酿成灾祸。”
“……”苏午沉默了一下,又道,“我并非欲向前辈询问与三清有涉的种种问题,只是想要问问前辈,如此费尽周折,把我待到这‘太平顶’上,只是为了告诉我,您已在此间为我修造好了一座坟冢,留待我继您之后,成为‘阴间主’?”
中年男人还以为自己这次又猜中了苏午的心思,未想到苏午根本未有向他问询与三清有涉之问题的想法。
随着心圣元神摆了摆手,苏午陡然看到,这黑沉沉的阴间变得五色斑斓了起来,在虚空大地各处,聚集成一个个色彩旋涡。
每一重旋涡之中,有着种种不同的人影。
待你的‘时候’到了,自会感应到阴间传来的接引之力,到了那时,便回到这太平顶上,将自身葬在阴间,从我这里接过‘阴间主’的位子。”
苏午也从心圣元神口中听到过这些‘直神像’、‘旁神像’一类的词语,当时他的关注力不在此,是以未有过多了解,此时听得黑傩所言,有些好奇地道:“此种种诡怪,缘何执著于要在阴间寻一处葬场,埋葬自身?
有善有恶意之动;
知善知恶是良知;
为善去恶是格物……”
它或能借助‘轮回’之死劫,再得一番别样际遇。”
被称作‘直神像’、‘直神胎’、‘旁神像’、‘旁神胎’。
心圣元神回了苏午一句,便站起身,转到那座孤坟之后,俯下身去摸索了一阵,未过多久,他又抱着两个黑漆漆的坛子折了回来:“算算时间,那道‘素王元神’今下亦该要苏醒了,这一坛骨灰……”
苏午转回身来,二者就看到他怀里抱着两个黑漆漆的坛子。
“你且稍待。”
“我记下了。”
连黑傩太上爷、李黑虎都在此时出现在了苏午身后。
待到自身陷入‘三清之肠’死劫笼罩之时,取出这坛骨灰,设法将之迈入‘三清之肠’当中。
我这就要下葬了,届时可以运用阴间的力量,帮你挡住灾劫。
而后转身逆走二十里,诵‘招魂咒’,不久以后,‘素王元神’便能自特定之人身上醒转了。”
这情形倒叫未参与阴间之行的白驹、大成二者迷糊了起来。
如今你带着我这道元神回到现实,令之于特定之人身上醒转,其实也是在‘逆转生死’,可能会引来不可测的灾劫。
他听到那居于旋涡正中的人影,或摇头晃脑,吟哦有声,或缓缓踱步,低沉祷念——
“无善无恶心之体;
我还有两件事相托给你,需要你回到现实之中,帮我们完成。”
“何事?”苏午问。
苏午接过那坛骨灰,也学着心圣元神,擦去骨灰坛上的泥灰,显出釉面上描画的几个字来,上面写着‘钟遂’二字,看起来似是一个人名。
他托起左边的黑坛,仔细看了看,神色又变得有些迟疑,用衣袖擦去那黑坛上沾染的泥土,显出坛子釉面上描绘的字迹,便又放下左手里的坛子,将右手中的坛子交给了苏午:“这一坛骨灰,你回归现实以后,可起法坛,以‘破地狱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