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了半个心形，扭头看向镜头。
“你们靠近一点，不然心都没合上，像是碎了一样。”
宋灵一边说着一边挥手示意，我和张清晏都向对方挪了一点，总算是把一颗心补充完整了。
气氛很暧昧，一点也不对。
“哎，对，好的，完美！两位看镜头，都露齿笑一下，对，没错。来，听我倒数，三、二、一，茄子！”
宋灵拍完照后站起身，把手机递给张清晏。
“谢啦。”
“客气啥呀，我还有点事，先走了，明天见，拜拜。”
“拜~”
张清晏向宋灵道别后，翻看着手机上的相片，眉间带点欢喜，浅浅地微笑，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看上去有点傻，又有点可爱。
他的笑，总是有一股穿透力，携着三月最和煦的春风，吹进了我的心里，融化固守已久的坚冰，带来些许慰藉，即使在寒冷的冬季，也让人感到温暖。
“学姐，你看，宋灵把咱俩照得真好！特别是你，真好看！明天上学的时候我可得好好夸夸她！”
我？好看？！
从小到大，我总觉得自己平平无奇，没有什么长处，也没有什么短板，只是平凡世界中的平凡人罢了。
要说长相，我只记得小时候总被玩伴嘲弄为小丑，老是哭花脸，扭捏笨拙，与世界格格不入。在他们眼里，我总是滑稽可笑的，长此以往，似乎连自己都接受了这个设定。
张清晏说我好看，我却不相信，只当是客气话，不由得哂笑自己，我想，这或许只是他对待所有人都持有的一份善意罢了。
张清晏眼里带着光，满怀期待地向我走来，把手机递给我。
“谢谢。”
我道了一声谢，接过手机，仔细翻看着我和他的合照。
照片里，我和张清晏看上去有一种默契感，像是认识许久的朋友。
可不知怎么的，张清晏竟然没有看向镜头，而是转头望向我，那一眼，带着几许深情，几许温柔，一笔一划地镌刻了我和他的一生。
也是从那时开始，我才相信，合影里的真情并不都是假装的。
看着照片，我仿佛感受到他的目光，如同灼灼烈焰包裹我、照耀我。
一瞬间，我的血压极速飙升，整张脸红得发烫，耳朵像在滴血，就连脑子都变得不清醒。只好咬着唇，放缓呼吸，强忍慌张，沉默了许久才恢复正常。
“学姐，我好像还没留你的联系方式哎，要不我加一下你的微信吧，到时候好把照片发给你，而且，以后如果我们需要合作的时候，也方便联系。”
“那好的，等一下我，我现在去拿手机，很快的。对了，你的手机给你。”
“嗯，我等你。”
我一路小跑着到了休息室，在书包里翻找出手机，然后抓起张清晏的羽绒服，向外跑去。张清晏穿得单薄，南方的室内也没有暖气，长时间下去很容易感冒。
我气喘吁吁地把衣服递给张清晏，他的眼神里有些感动，也有一些惊喜，迅速穿上羽绒服。
“哇，学姐，你真好，谢谢你，我心里正想着现在冷得不行，然后你就给我把衣服拿来了！”
“不用客气。”我礼貌性地微笑一下，翻出微信二维码，把手机递到他的面前，“喏，这是我的微信二维码，你扫一扫就能加上。”
“好嘞，我已经申请好友了，学姐你快同意吧！”
“好的，我通过了。”
张清晏在微信上发了一个傻笑柴犬的表情包和我打招呼，然后把照片也发了过来，我回了句谢谢，点击了收藏并且保存图片。
“对了，你的东西我给你放在休息室的椅子上，到时候记得去拿。”
我收起手机，转身指了指休息室。
“嗯嗯，我知道了，谢谢学姐，那我先到那边去找我朋友，拜拜，回见！”
“再见。”
张清晏一边倒着跑，一边挥手同我道别，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一个人离开了大厅，一手揣在兜里，一手提着沉重的手提包往教室走去。
呼出的气体即刻液化成白色小水滴，路灯撒在厚重的积雪上，像是宝石铺了满地，闪闪发亮。踩上去，发出细微声响。飞雪无视人的存在，轻缓地往人没有遮严实的地方钻，留下冬天的证据。
和张清晏认识不过短短半天，我便明白身边和他有交集的人为什么都对他好评如潮，张清晏很会与人相处，事事想得周到，对待谁都怀揣着最大的善意，让人不由自主得想和他交朋友。
我抬头，看了看天空，一片漆黑，雪花从看不见来处的地方懒懒散散地飘落，去向没有未来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