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缓缓关闭,继续上行,在接近顶楼时停下。
江洛走出电梯,相比其他楼层,这层楼安静许多,电梯对面不远处是两扇门,一扇半开着。
推开门,就是一间病房,空间很大,几乎包容了整层楼的空间,病床就放在采光最好的窗边,除了病床,房内就放了沙发和低矮的茶几,两张椅子和几台仪器,此时两名护工正坐在椅子上,看见他进来,在同他打声招呼后便离开病房。
病床上躺着个睡颜安详的女人,光阴让她的眼角染上皱纹,鬓角的白发较往日也在增加,嘴角平整,苍白而显得病态的脸使标致的五官也黯然失色。
“你要想娶一个人类,那你可得时刻盯着她,保护好她,别让她像玻璃瓶一样,轻轻一推就能碎成渣—”
每次看到母亲这张了无生机的脸,江洛脑海里便响起这句话,说这话的是他爷爷,那时他年纪尚小,与母亲第一次去到那老头的古堡,会客室很大,多为暗红色的桌子、暗红色的书柜,小小的身子抬头很难看清屋顶的颜色,同色厚重的窗帘被拉上,老派又空寂,整个空间的气氛仿佛老头脸上拧成麻花状的白眉那般压抑、阴沉。
那时他躲在母亲身后,听着老头对父亲的数落,说的许多话,但都记得不太真切。
直到五年前母亲莫名遭受意外,那时老头所说的话才被他清晰的记起来。
他怀疑是老头对母亲下的毒手,意欲抽丝剥茧调查真相,却被老头打发出来,最后只能带着母亲一起离开。
他毁了自己心爱的东西,对“战利品”嗤之以鼻,他站在多高的位置,将不再完好的东西还给自己,仿佛多大的恩赐。
铃声打破病房的寂静,江洛从兜里拿出手机放到耳边,“喂—”
他的嗓音低哑,喉咙处堵着的仿佛千斤重的铅块慢慢化散。
“江队,陈暖的社会关系调查过了,没发现什么异常,在学校除了上课,很多时间都花在一个“爱心”社团上,她是社长,听说她和同一个社团里的若水?走得比较近,社团里都传两人在谈恋爱,不过他们没承认。”
江洛道:“你把那个若水?的资料发给我一份。”
“好勒。”许则收到任务,就要挂断。
“等等—”江洛道:“那个社团的人员,名单也给我一份。”
“好。”
……
几分钟后,江路同时收到若水?的信息和一份名单。
孙仟—
那张照片瞧着有些眼熟,没等他品出个味,手指往右滑过,在十几个排列整齐的名单尾段看到了个熟悉的名字。
时一?
她的名字单独排列在最后一位,脱离了排列整齐的队伍,显得格外突兀,仿佛是最后加入这个社团的一位一样。
江洛目光锁在那张名单上,嘴角轻扯,难不成又是巧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