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看着馒头被夺走,幽幽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禁闭这几天吃得太少,没有力气跟这群人吵闲架。
打手早就熟悉他的性格,对他呲牙笑了一下,猜到他心里骂娘,“要说就说。”
打手停顿了一下,激一激他,“还是说……我们训狗训成了?”
几个打手哈哈笑起来。
宁平吐出一口气,开口骂了出来,“饭桶。”
他们就等着这句话,果不其然一拳头就朝他身上招呼了过来。
宁平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连人带碗摔倒在地,疼得额头青筋直跳。
一众伙计虽然看得心惊胆颤,但都知道宁平也是个性格古怪的人,这两方打起来真不冤,也不好劝架。
打手将人拖出去,冷笑着说:“哪有你吃饭的份?”
宁平没有说话,被他们扔到地上。
打手们也不折腾他,就是故意不让他进门吃饭,挡在食堂门口,“你就是个贱骨头。”
他们算是发现了,宁平挨揍挨多了,话才会少。换作以前,宁平就连饭菜不合胃口都能骂上厨娘两句,哪像今天夺了他的吃的还不敢第一时间还嘴的。
这种不打不老实的人,不是贱骨头是什么?
宁平笑笑,从地上爬起来,“彼此彼此,看门狗。”
打手们抄起木棍,朝着他的小腿又是重重一下,把刚爬起来的人又打趴回去。
骂一句打一下,他们也不多打。
“汪!”
“哈哈哈。”
打手们放浪地吓唬他,“你在地上爬的样子才真像一条狗。”
他们哪能不跟宁平学点口才。
宁平捂着痛到抽筋的腿,费力爬起身,不再理他们,回屋休息。
饭是吃不了了,他干脆就不吃,至于让他向打手们服软求饶的事他也干不出来。
他休息了一天之后,第二天照常上工。
宁平在当铺的里工作就是票台,因为他会写字,字迹流畅,又记得快,差错少,这份工作几乎是整个当铺里最轻松的。
和他搭档的朝奉早就又听说他的“壮举”,见到他回来上工,忍不住啧啧感叹,“你说你这倔驴一样的性子,不是自讨苦吃嘛?”
朝奉都觉得大掌柜捡回来的不是个人,而是头驴,脾气又臭又硬的蠢驴!
沾这种屎干什么?
公堂上的杀威棒下手不轻,宁平身上还有伤,根本不能落座,只能站着写当票。
这铺子的生意并不差,两个柜台,每天迎来送往的的客人络绎不绝,古董字画、金银首饰,以及什么貂皮羊皮,值钱的东西一律都收。
当铺有值十当五的规矩,时常还会压得更低,若是新客过来,听着朝奉把宝贝唱成破烂,少不了被气得半死。
“扁头素银簪一对,做工粗糙,款式老旧,黯淡无光,一两。”
宁平写好当票,物品的当期一般是三个月,三个月内当主如果不来赎回,活当就会变成死当,这对价值二三两的银簪就会被当铺以一两的低价收入囊中。当然,就算当主来赎回了,当铺里也能收到一钱左右的利息。
只是一上午,一个柜台的流水也有近三十两。
宁平把当票收拾好,票子一式三份,等账房核对好之后再统一存放。
一晃就到中午,伙计们替换着吃饭去了。
宁平也能休息一会儿,靠在边上休息。
他伤势未愈,关禁闭的时候一天只有一顿饭,出来之后连那顿饭都没了,早上的时候就有些头晕眼花,写字的手直打颤。
宁平靠着墙眯着眯着,眼前一黑,彻底饿晕过去,忽然软倒在地。
“哎?!”伙计们惊了一下,赶紧过来扶人,“怎么回事?”
他一摸宁平的身体,入手滚烫,显然是发烧了,“他病了,怎么办?烧晕过去了。”
几个打手也围过来看了一眼。宁平连番受伤,他们昨天又下了重手,直接把人干晕过去了。
几人咂咂嘴,这倔驴也是倔脾气,说不让他吃饭,从昨天到今天就没往食堂踏一步,也不服软,要把自己饿死的架势。
“还能咋办……找郎中治病呗。”
打手也是认栽,宁平虽然签了死契,但人也是铺子里的财产,病了影响干活不说,万一死了,传出去也不好听。
“真他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