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着耳廓催促道:“天色不早,姑娘还是赶紧回吧。”
“——等等。”
转念又想到面前人是自己新上任的“对食”,她又匆匆转到外间的衣架上取了斗篷,“还是我送你出门吧。”
……
夜浓星稀,丝云缥缈,一道利箭般的暗色身影几个起落,转眼间便消失在层层叠叠的兽头屋脊之间。
“因为您吩咐过,不许属下听小宴公公的墙角,所以,暗中护送小宴公公回住处之后,属下便藏在了院子里的枣树上。”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暗卫不敢隐瞒,一五一十、事无巨细地在帝王面前一一禀报,恨不得将二人说了几个字、做过什么动作都挨个揉碎了汇报个清楚。
“屋里发生了什么属下不知道,只看见小宴公公发尾还湿漉漉地搭在肩后,只披着一件兔毛斗篷就送那绣娘出来了。那绣娘临走之前,小宴公公还轻轻摸了摸她的脸……”
但他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每说一句话,坐在上首的帝王周身气压就会压低一分。乾清宫中的地龙明明烧得比以往都充足,但他却觉得此时偌大的宫殿冷得如同冰窖一般。
暗卫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地补上最后一句:“事后,属下也打听过了,不知道是谁起的头,不少小宫女私底下都传,说…小宴公公置外宅,是、是想要养外室……”
只听得上首“啪”的一声,帝王居然硬生生拗断了一只毛笔,断笔参差的截面狠狠戳进了他的手心中,满掌鲜血淋漓。
“这么说来,还是朕亲手将人送到了他的怀中。”
卫绍昀突然扬手将断笔掷到了地上,薄唇勾起一个讥诮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