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了,知道晏同春是被鞠球给砸破了脑袋。
他习惯了刀尖舔血,给人看伤也是最务实的,知道对方受的是皮肉外伤,也没罗里吧嗦地要先把脉,只是扳过人的脑袋来看了看:“看着唬人,但口子不深,只是伤在额上,恢复不好的话容易留疤。”
即便是在御前,高进英也是直来直去的风格:“陛下,小晏子的伤确实没有大碍。只是他底子比旁人要弱上几分,又流了那些血,才撑不住的。”
“只要好生上药将养,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卫绍昀回过神来,隐忍沉声道:“朕已经让高进禄去将养心殿中的金疮药取来了——你给他敷上罢。”
“这个药效要比一般的好些。”
看着高进禄转身取了药粉来,晏同春十分主动地闭上了双眸,避免药粉不小心不小心飘到眼睛中去。
看到这里,卫绍昀忍无可忍,猛地从八仙椅上站起身来大步出去了。
因为动作幅度太大,内室门上挂着的珠帘都被他撞得噼里啪啦一阵乱响。
嘈嘈切切的溅珠声落入晏同春耳中,她不由得颤了颤睫毛,也如纠作一团的珠链一般,跟着心绪不宁起来。
自己方才应当没露出什么破绽来罢?
晏同春抿抿唇,暗暗攥紧了锦被一角。
等到屋内只有他们两个人了,高进英突然开口道:“小宴子,其实你也没必要这么如履薄冰。”
“我瞧着陛下对你挂心得很,请个太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晏同春抿着的唇瓣松了松,轻轻点头道:“我知道的。”
卫绍昀方才得知自己受伤时的焦急与担心,晏同春全都看在了眼里,心中亦是动容。
只是自己身怀秘密,不得不拒绝帝王的好意。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受伤虚弱的缘故,今日人也变得格外感性些,心底最柔软的地方逐渐被什么东西隐隐撬动。
如果自己拥有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或许未来真的可以如史书上的先贤一般,与陛下书写一段君臣佳话……
等到高进英上完药退下之后,离去的帝王又重新推门而入。
金疮药中有镇痛的成分,疼痛消减了许多的晏同春已经抵不住疲意,沉沉睡去了,屋内只闻她匀净的呼吸声。
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锦被簇拥着的玉靥,卫绍昀淡淡道:“再去请个太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