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手机，在上面划拉了两下举到唇边，
“兄弟，摩托车借下啊。”
嗓音又懒又痞。
初凝跟着走过去， “有钥匙吗？”
“没。”
“那怎么启动？”
“我这不是正在想办法。”
林清暨站在机身前，不知道从那里掏出来两根线，对在一起，神情专注，下一秒，油气声响起。
“厉害吗？”
初凝睁圆了眼睛，点头。
这种桥段她只在电影里看过。
林清暨哼笑一声，拍了拍机身后座， “上来吧。”
这是男生的摩托车，初凝上去有些费劲，两条腿完全沾不了地，还好穿的是长裙。
坐在上面，蓬松的裙摆垂下来，像开在黑山上的一朵白莲花。
刚开始的一段公路，林清暨开的很快，还是下坡，他坐上摩托车就像换了一个人，满身戾气。
伏低的脊背，衬衫灌满了风，每一个脊背都透露着野性的张扬。
所以初凝也不敢碰他，两只手紧紧攥着后座的栏杆，逼着自己全部注意力都在他的背上，以及领口上突出的棘骨。
想着其他的事情，就不会害怕。
他那些年在赛场上比赛的视频，定格画面在眼前一帧帧闪过。
那时候比这还要快。
直到一个拐弯路口，正对面来了一辆车，林清暨压弯过路，毫无预料的初凝终于没忍住喊了一声。
他大梦初醒似的转头，看见初凝闭着眼，吓得脸色苍白。
林清暨暗骂一声。
他后座从没带过人，加上职业病，看见弯就想压，都忘记身后还坐着一个女生。
“你怎么不知道扶着我。”
看你心情不好。
所以不敢。
他这样开口，初凝哦了一声，才敢伸出胳膊，从两边小心翼翼的拽住他的衣角。
林清暨低头看了眼， “你是想在下一个路口被我甩飞出去吗？看过比赛没有，很危险的。”
他左手攥住她的手腕放在自己身前， “抓紧了。”
原本两个人之间隔着一小块距离，他速度陡然加快，初凝身体前倾，在惯性作用下填满了中间那点空隙，也顺势抓紧了自己的手。
他的腹部结实，她甚至能感受到手腕下凸起的肌肉脉络走向。
两岸的路灯随风快速倒退，带着点试探，将脸贴到他的背上。
前方绿灯，路边一家餐馆传来《少女的祈祷》，音乐声由远即近，无意剖白了她的心事。
“祈求天父做十分钟好人
赐我他的吻如怜悯罪人”
她抿了下唇，慢慢呼出一口气。
就当做这十分钟的罪人。
“哥。”
初凝喊他。
她第一次这样当面这样称呼他，林清暨速度放缓了些。
“害怕？”
“不是，你为什么喜欢赛车，不怕受伤吗？”
她不是第一次坐摩托车，却是第一次，和他一起，在220码的时速中，有一种生死置之度外的感受。
是林清暨给的。
“因为快，有活着的感觉。”
他的血液奔走沸腾，摩托车从两辆车中的狭窄空隙中箭一般驶出。
“我不喜欢他们。”
风大，初凝声音又小，林清暨没听清， “不喜欢谁？”
他的声音在脊背上通过骨头传导震在她耳边，将给山谷听的心事有了回音。
“在晚宴上的那几个人。”
“为什么啊。”
初凝吸了下鼻子， “就是不喜欢。”
后半段的路，换林清暨没怎么动，在身后，他也是第一次，由人抱着。
车子停下，林清暨踩下刹车，低眼看到她放在腹边的手，纤细的手腕上还戴着一串花环。
“那你喜欢谁？”
风声倏忽消失，他语气半真半假，向来轻佻的眼尾也看不出情绪。
十分钟时间消失，十二点一过，马车变成了南瓜，拿不准他心里在想什么，初凝迅速收回自己的手，有些尴尬。
她随便糊弄一句，下车的时候没稳差点摔倒，平衡着身体站起来， “我，我先上楼睡觉了，明天还要去学校。”
初凝一口气跑回楼上房间，关上门，将发烧的脸埋在被子里。
那你喜欢谁？
那你喜欢谁？
为什么要这么问，她翻了个身，准备洗澡，衣服刚拉一半，忽然响起敲门声。
初凝手一抖， “谁？”
“我。”
是林清暨。
这个时间点，他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