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跳舞的牛是谁……
“对了,你们来这里做什么?”黄牛看了眼边上的摄影机。
“噢,我们是来拍助农综艺的。”
“助农?哼……”他闷出口气。
“怎么了?”察觉到他情绪不对,阮岄忙问。
“小娃娃,看在我们都是妖精的份上,我告诉你,来这就当玩玩,不用太认真。”
阮岄神情微滞,“为什么……”
老黄牛把头转向阿婆他们,眼底闪过一丝情绪,忽然问,“之前的糖水,是你建议他们的吧?”
“对的,他们很担心你。”阮岄对动物的神情很敏感,“是发生什么事了?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助你们的。”
河边的芦苇微微晃动。
老黄牛两条前腿折回来,重新趴到地上,“谢谢你小娃娃,不过这里晚一点会降温,你还是先回去吧……”
“回去?现在么……”对这态度突然转变,阮岄没反应过来。
见她这样,黄牛把头贴近前腿,语气放缓了些,“如果碰上什么难事,随时过来找我,能帮的我一定帮,其他的就别问了……”
“记住,有些事,没必要太上心。”
阮岄听了这些,不由地想起今天蜜蜂二号说过的话。
之前也有人来助农。
但每次不到两个月就离开了,而他们这次还只来三十天。
她转过身,临走时又摸了摸黄牛的背,是跟他无声地告别。
阿婆很快走过来,“小姑娘,晚上来婆婆家吃饭好不好,今天家里有肉!”
阮岄摇摇头,忍不住问,“婆婆,您们平常会好生照料他么?”
阿婆刚要开口。
她儿子就率先呛声,“要那么好干嘛,这也就是头牛,又不是个人,随便给口东西就不错了。”
这男人舔着个大肚子,眼睛眯成条缝,
阮岄抿抿唇,越过他,继续看着阿婆,“婆婆,动物的情绪是很重要的。”
“情绪?”
“嗯呢,动物都有灵性,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他都很清楚。”阮岄继续说,“就跟人一样,心情不好也容易生病。”
阮岄猜测,这家人先前应该是对黄牛不好。
可即便如此,黄牛爷爷却还是愿意为了一口糖水,辛勤耕作了一下午。
很快。
阿婆眉眼轻闪,扶住身边老伴的胳膊,后者也默默低下头,朝不远处抬了抬眼皮。
能看出,比起那位儿子,两位老人对黄牛会更有感情。
“我们知道了……”他们低下头。
“嗯啊,我先回去了,下次有机会再过来。”阮岄冲几人说。
路边杂草横生。
月亮露出半长脸,卷着银边勾勒出一道微凉的弯。
“结束了?”嗡嗡嗡停在她耳边,听声音像是刚醒。
阮岄一愣,赶忙把头发拨到前面。
“你一直藏哪呢?刚刚都没看见你。”
“我在你帽子里面睡觉,那儿暖和。”蜜蜂二号抻了抻腿。
因为睡得很饱,他现在心情不错。
阮岄说,“我刚才去见了黄牛爷爷。”
“噢?他现在好些了么。”
“好多了。”阮岄犹豫一下,还是继续道:“但他好像有心事。”
蜜蜂二号没有吱声,只是顺着阮岄一边的头发,再度钻进她的帽子。
隔了很久,才传来一句,“他摊上了不太好的主人。”
“不过这种事也怨不得谁,村里现在这个样子,很多事情也是真的没有办法。”
他后来再也没说话。
阮岄没有问也不敢问。
一种说不清的难过从嗓眼往外冒。
她环顾四周。
这里山清水秀,空气新鲜,是个在城市里见不到的好地方。
可为什么不管是人,还是妖精,都过的不舒坦。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为大家做点什么。
与此同时。
莫北辰坐在办公室,手里摁着圆珠笔,把直播里的内容尽收眼底,
瞅着这小小一团。
温顺、可爱,又隐隐带着坚定。
他嘴角微勾,想起十分钟前,王秘发来了阮岄从小到大的所有资料。
自小被阮家收养。
其生父曾给阮家当司机,在一起车祸上,他为了保护阮家家主去世,阮岄便交由阮家抚养。
阮岄生父也姓阮,刚好解决了她改姓的麻烦,家里人也待她更亲。
但资料里还说,阮岄从小性格古怪,长大后为了股份,还曾盗取过公司机密,把整个阮家折腾得不可开交。
和眼前乖巧的小水豚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