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者满眼心疼:“孩子,我......”
“等等,您...让我自己捋一捋,”薛枳出声打断了那道者,答案呼之欲出,他心头莫名的涌出一阵悲伤,他喃喃道,“我就是那太子,我就是那太子......”
薛枳眼睛染上了几分血色,他盯着眼前这个道者,一步一步的走至他面前。
他伸出的手带着微微颤意,向那道者左胸处探去,声音带上了几分哽咽:“你就是那天君,我...母亲便是那天后,对吧。”
天君抓住了薛枳的手,神情染上了几分愧疚之意:“对不起,枳儿,这些年你受苦了。”
薛枳蓦得抽回手,他有点难以接受现在的一切。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是他盼望了二十年,怨恨了二十年的父亲。
父亲这个词,对于他来说,无比的陌生。
积压了许多年的情绪终于在此刻爆发了,他嘶吼道:“ 这么多年你在哪?我被人欺负差点死了的时候你又在哪?”
他将所有的情绪倾泻如注,他的迷惘,他的落魄,他的委曲求全。在此刻全部都倒灌和归咎在他父亲身上。
天君就那么站着,眼里是深不见底的愧疚与悲伤,他开口想要解释:“枳儿,都是我的错,让你和你母亲受委屈了。”
薛枳此刻的委屈如滔滔江水决堤而下,他又何尝不知他的苦衷,偏偏让他恨无可恨,怨无可怨。
内心挣扎半响,他抬起头,看着他父亲。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他父亲,眼前这个饱含热泪的男人,眼角早已布满了皱纹,就连青丝也染上了几分白,整个人染上了一股久病的沧桑与无力感。
薛枳的心蓦得就被刺疼了。
他收整情绪,抿了抿嘴:“你的伤好些了吗?”
天君微怔,随即伸出手将薛枳揽住,轻拍他后背:“枳儿,你不用这么懂事,是为父对不起你。反倒是你这些年,受苦了。”
“你也是身不由己,我不怪你。”薛枳摇了摇头,随即便想到另一件事,“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娘是被那鬼界掳走了?”
“神仙殒命,百神阁会有记载的。百神阁记载了所有在位神仙的飞升,历劫,甚至是殒命。可这些年百神阁从未有异象,”天君道,但紧接着又叹了口气,“你娘尚在人世,可我找了许久,也不知她在何处。”
“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薛枳抹了把眼泪,望向天君,“至少我们知道她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天君点了点头,轻轻摩挲着薛枳的肩膀。
“那你又是如何确定她是被鬼界之人掳走了?”薛枳又问道,他有太多的疑问,想迫切的知道。
天君站了起来,神色严肃道:“那天,我赶到之时,看到了鬼界的黑鸦。”
“黑鸦?”薛枳没什么印象。
“黑鸦便是那鬼君的麾下坐骑,那场火便是它放的。”天君回忆起当天,惋惜道,“估计你母亲便是在那场大火中被鬼界之人掳走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薛枳:“那他会把我娘关在何处。”
天君沉默了半晌,摇了摇头。
连天君都苦苦寻找这么久未果,估计是一件棘手的事。但,纵使前方道路再难,只要有一丝希望,他也要救回母亲。
“我何尝不知你的心思,我跟你心情一样迫切,”天君蹙眉,“我这些年一边四处寻找你们的下落,一边还要暗查鬼君安插在天界的眼线,实属分身乏术。”
“您之前不是说,如今登位的天后是鬼君的亲妹妹吗?难道,”薛枳神色一惊,“难道说,不止她一个?”
天君点了点头,头疼道:“没错,这些年鬼君虽信守承诺不跨出鬼界半步,可他却暗中扶持了不少神官上位。敌人在明我在暗,我尚且还不知这些神官的身份,不敢轻举妄动。”
“所以,你才入我梦境?”
薛枳此刻才明白这天君当的是举步维艰,稍有不慎,便会被那鬼君拿捏住软肋。
“没错,所以我暂时还不能让任何人知晓你就是我儿子,我不能让你成为众矢之的。”
天君又道:“前些日子,我抓住了一个偷偷与那鬼界通信的神官,将他暂时关押起来。”
薛枳:“为何不将他处死。”
天君摆了摆手:“不可,天界不止安插了他一个,若我此时处置了他相当于昭告鬼君我已经知晓一切。”
“我对外宣称他被我派出去做任务了,然后顶替他的职位与那鬼界联系。”
“可有何收获?”薛枳问道。
“你母亲,应该是被关押在鬼界,但是具体位置尚未可知。”
薛枳此刻扑通扑通的狂跳着,他欣喜不已,他思念许久的母亲终于有了踪迹。
天君却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喜悦,他皱着眉,叹了口气:“孩子,此事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便会置你母亲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