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慕倒是有一事不解，问道：“相公说军营其实距离崇安更近一些，你们怎还舍近求远，来安平镇逛呢？”
朱耀明笑着解释，“我们军营在崇安，只是之前与突厥对战，我们是去增援的，便距离安平镇更近一些。”
“现在突厥退走，只留下原有守军便可。”朱耀明说道，“尚卿原先是在守军那边，但现在升了阶，又得尚将军器重，便入了尚将军麾下。与我们一同回去崇安。”
当晚，朱耀明和黄克宵是摸着肚子走的。
两人吃了猪肚鸡锅子之后，也顾不得什么丢人，吃的那叫一个不争气。
连汤都没剩下。
看的顾母都心疼了，心道这两人在军中看来是吃了不少苦，怕是连好饭都吃不着几顿吧。
瞧在这儿吃的，这是把人苦成什么样了啊。
不过顾母又想到，顾尚卿在军中怕也是这样的。
也不知道是臊的，还是吃猪肚鸡锅子吃的热乎，热意上脸。
黄克宵也难得不好意思地说：“我们俩平时没这么能吃的，委实是今日这猪肚鸡锅子，实在是太好吃了。”
“这我倒是知道一些。”顾尚卿说道，“柏远四岁的时候，便已经是能沉得下心的好学性子了。他三岁时，我便开始教他认字。平日里他也会看我的书，便是看不懂，也一个字一个字的去认，遇到认识的字，会问我。”
三个孩子很喜欢关夫子。
“那关夫子教授的知识，你们可记得了？”李慕慕又问。
生怕自己待客不周，让人以为是她小气呢。
李慕慕瞧两人这吃法，怕他们吃不饱，又赶紧去了厨房，舀了猪骨汤回来给他们添上。
今日买的鸡和牛肉都被吃光了，实在没有别的肉食，只能捞出一些卤味，连着菜和面一起送了过去。
“这些卤味都是店里有的。”李慕慕歉然道，“本来答应你们，在家里是吃一些店里没有的东西的。”
李慕慕才抽出空来问三个孩子今天的读书情况。
“我还是会努力的。”顾柏远坚定地说道。
朱耀明和黄克宵，是摸着圆鼓鼓的肚皮离开顾宅的。
“在搬来镇上之前，都是我教孩子们读书的。”李慕慕说道，“孩子小，难免活泼好动了些。但柏远在读书的时候，能沉得下心。能做到读完书再玩耍。”
“关夫子去过许多地方，教我们读书的时候，还会讲到书中提及的风土人情，可有意思啦。”
还有切好的面，李慕慕又切了些菜。
李慕慕笑着说：“行军艰苦，也没那么多的调料，味道是会有些差别的。”
“记得的。”顾柏远蹬蹬蹬的跑回卧房，拿了一本《论语》出来，翻开一页，“这是关夫子今天教的，明天要考我们默写。”
王翠珍听得欣喜，“关夫子可比那秀才靠谱多了。”
“好，等你考完了，便轮到柏进了。”张彩萍笑着说道。
若是他真的不爱读书，也不能强求。
读书时，心很难安定下来。
顾尚卿平日不在家，对顾柏远和顾柏进难免不够了解。
不过李慕慕觉得，顾柏进不是那么爱读书的样子。
“实在是对不住，今日准备的不足。”李慕慕不好意思地说。
黄克宵也说：“你别忙了，其实我们早就吃饱了。只是这汤着实鲜美，才忍不住喝光了，倒是让你们见笑了。”
“也好，先学学看。”李慕慕说道，“你学的晚，虽然之前我有教过你读书，但到底不如关夫子教的稳妥。所以便是明年不合适考，也没什么，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关夫子说，每年的二月有县试，四月是府试，府试考过了，便是童生了。”顾柏远说道，“关夫子说，我明年一月过了生辰，正好六岁，是可以考童生的年纪了。先看看我学的怎么样，若是可以，明年可以试试。如果不行，再晚两年也可。我现在年纪小，还不着急。”
这反倒是让朱耀明和黄克宵不好意思了。
不过现在顾柏进还小，倒是不着急，可以再看看。
好在因为是开饭馆，家中也有不少储备。
“我还从未吃过这样的锅子。”朱耀明说道，“我们行军的时候，有时为了方便，就地取材，也会宰一些野味丢进锅中煮着吃，可却远不如这个。”
晚上与顾尚卿回到卧房，李慕慕与他说起这件事情。
王翠珍和张彩萍知道，她们买的是真的不少。
送走了二人，一家子人又一起把锅碗都洗好。
她已经按照多的准备了，属实没想到朱耀明和黄克宵吃的比她想的还要多得多。
顾尚勇赶紧鼓励他们，“那你们可要跟关夫子好好学了。”
朱耀明与黄克宵一再表示吃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