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雷有些犯迷糊,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乖乖听王小明的话。
他只觉得王小明的声音,似乎充满了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令人不由自主的想要遵循。
他哪里知道,一个人在经历剧烈的情绪波动起伏之后,正是脆弱的时候,精神和意志都有所动摇,这时候是最容易被催眠的。
诸葛雷目光呆滞地看着王小明的两根中指,就像是看到了生平最美好和最可怕的事物。
“我数到三,你会进入一个温暖舒适的房间。一,二,三,好,现在想象你躺在一张充满弹性的温暖的床上,吸气,呼气,想象自己在空中飘浮,在水中流淌......”
灭绝师太和李寻欢等人都不解王小明究竟想要做什么。
有看得入迷的人,竟也不觉陷入了和诸葛雷一样的处境。
也是两眼呆滞,嘴巴张着,甚至口涎都流了出来,嘴里喃喃念叨着什么。
如果有熟悉他的亲朋好友,便会听出,那是他一生之中,从来没有提及,或者讳莫如深的事情。
诸葛雷此刻,也是这般。
初时他还有些抗拒,可是随着王小明的循循善诱,他的心理防线,便逐渐被瓦解了。
“我不是人......”
诸葛雷首先吐露了四个字。
在场众人闻言都是一愣,很少有人会主动说自己不是人,一般这么说的话,都表示后面的内容很惊悚,很......少儿不宜。
果然,诸葛雷的这第一句话,就好像是在给在场之人打一剂预防针。
他接着说道:“我弑兄淫嫂,欺世盗名;我私吞镖钱,沽名钓誉;我滥杀无辜,罪大恶极......五年前,我毒死师父,强娶师妹,将金狮镖局据为己有;三年前,事情为师妹发觉,我逼得她悬梁自尽......”
“嘶!”
听得这话,在场之人无不勃然变色,均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实在没有想到,素有名声的金狮镖局总镖头、急风剑诸葛雷,竟是如此不堪,做下了如此多丧心病狂、令人不耻的事。
每一桩都是败坏人伦的恶事,每一件都是骇人听闻的秘闻。
便连李寻欢,也不禁叹了口气,道:
“我本以为,这狂徒能活到今天,已是个奇迹,哪知,他还有如此深藏不露的一面,实在当得双面人之称。”
“大哥,这诸葛老先生真的这般可恶吗?他会不会是被那少年施了什么手段?”
阿飞瞠目结舌,难以置信的问道。
李寻欢与其仆人铁传甲对望一眼,相视一笑,早先李寻欢就说过,阿飞是个似乎历经沧桑,但令人意外的是,说话却又那么天真,那么老实的人。
此刻,阿飞的话,正好印证了李寻欢的话。
李寻欢笑了笑,叹了口气道:“兄弟,江湖之上人心难测,多的是鬼蜮伎俩。俗话说,人不可貌相,可不能单凭感觉和眼睛去判断一个人,你还年轻,还有得学。”
“我还是不太相信,这位诸葛老先生会做出这样的事。”阿飞喃喃道。
“你可知道,刚才是那少年救了你。”李寻欢倒了杯酒,啜了一口,好整以暇道。
“大哥,你说是他救了我?”阿飞甚感不解,疑惑道。
“这诸葛雷刚刚准备在你背后出手偷袭你的。”李寻欢叹了口气,“你剑法虽快,背后却未生眼睛,加上全无防备,急风剑若出手,你能避开那致命一击吗?”
阿飞听了,不由得心底一寒,背后直发凉,他实在无法理解,世界上竟有这般恩将仇报的人,惊问道:
“我实在想不通,我救了他,他不感激我也就罢了,为何反而想要杀我?”
李寻欢微微一笑,道:“只因他在黑白双蛇面前颜面尽失,而你却杀了白蛇,吓跑了黑蛇,他若将你杀了,便可找回一些面子了,继续在江湖上立足,心里也会平衡许多。”
阿飞摇了摇头,道:“在大漠,我终日与野兽为伴,可未曾想,人心却比野兽可怕多了。”
李寻欢脸上现出了愁苦之色,喃喃道:“人心,人心,是啊,人们总习惯将柔软和不堪藏在深心,用尖刺来面对世界。”
一旁的铁传甲同情地看着他,心道:
“少爷,那你呢?你何尝不是将柔软和痛苦藏在深心?
你喜欢林诗音姑娘,却把她让给了义兄龙啸云,还把祖产李园给他当婚房,远走关外十余年,除了酒入愁肠愁更愁,便是用你那柄小刀不断雕刻着林诗音姑娘的样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阿飞得知诸葛雷的真面目和为人,以及是王小明刚刚救了他,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之后,不由得对世情人心有了新的认知和看法,对王小明也是大生好感,对他如此对待诸葛雷,也再无异议。
“你这畜生,竟做下这许多恶事,真是猪狗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