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往往所有人的面,他要夺回自己的尊严。
叶熙怒目而视,“你不要欺人太甚!”
“阿熙!”周榭泉摇摇头,“不可。”
“还是你聪明,”蒋谦摇摇鞭子,等着眼前的少年跪地,当着这么多人,那该是多么愤恨耻辱的表情啊。
周榭泉浑不在意,他小时候没遇见师父时,为求一口吃食,讨饭给人跪的多了去了。他怕的是叶熙冲动。若小姑娘真像叶渡之那般冷漠,除了秋水剑,什么也不在乎,那该多好。
撩起外袍,双膝跪地,周榭泉深吸一口气,挺直了后背,任由身后粗重的鞭子抽上来。
叶熙闭上眼不看,奈何耳力还是能听到鞭子一道又一道的呼啸。泉哥哥一声不吭,周边围上了不少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发生了什么。都是她的错,是她动的手,她给安王府惹了麻烦,但她的过错,不该泉哥哥给她去背。
但她了解自己,她段不可能跪下让那畜生去打的。
脑海中的两个声音,不断的撕扯,一边说要杀人,一边说要忍耐。
杀了他……忍……
她为何要忍!
她学武为何,她一直以为,是为了问鼎江湖,追求剑法之终极境界。直到孟师叔上次提点她,与她说起她修的秋水剑诀的误区,她的剑,强势已满,意念仍缺。她问何为意念,孟师叔摇摇头,说他也不知道。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所求之道,于道的追求,就是意念。
她想了很久很久,始终都找不到答案,糊里糊涂的却突破了秋水剑诀的第二重。第三重她久久不得要领,道仿佛又成为了她的桎梏。
意念如迷雾,模模糊糊,她只能看三丈远。
迷雾中,她仿佛看见愤而杀人之后满面血污的自己,满眸皆恨,丑陋不堪,那绝对不是她的道,她的道在何方?又是什么?她暂时看不穿,想不透,但至少,不是现在这般,自己的家人受辱受疼,她却要忍着。
大不了,她不做安王的义女,就算帝王旨意降罪,就算武林盟不得不遵旨,衍山敢拿她落叶山庄如何?
内劲凝聚掌心,以气为剑,有气穿云,叶熙睁开眼,飞身而上,抓住那条狠狠砸落的长鞭。
却有一双手,与她同时抓住了鞭身,“住手!”
蒋谦见除了这小娘子之外,还有个浓妆艳抹的舞女冲了进来,穿着一身水袖舞的戏服,这年头什么歪瓜裂枣都敢管他的闲事,连个官妓都敢夺他的鞭子,“你谁呀!”
“我是谁?”来人一拳打歪了气势汹汹蒋侯爷的鼻梁,“我是你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