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
“醒了?”
蓝衣女子支着一条腿,向她问道。
不等她回答,蓝衣女子话里带着愠怒,又开口质问:“若我不来,你是不是就打算让条蛇当你的棺材?”
“……”方无患心虚地转头看向另一边。
“你不来,等我醒了自己也会剖出来的。” 她小声辩解。
“是啊,待你剖出来,再看看身上还有几块好肉。” 蓝衣女子听了她毫无底气的反驳,没好气地呛声道。
方无患其实能感觉到,面上除了灼痛,还有丝丝缕缕的凉意沁入皮肤。想必在她昏迷之时已由人上过药了,自知理亏,遂不再多言。
不知先前昏迷了多久,她只觉得浑身僵硬。以手支地想要坐起来,这一动,却发现在巨蟒腔内受压,对身子造成的影响远远超出她的预期。全身各处都好似被捶打过一遍,酸痛难当,撑了几下也没把自己从地上撑起来。
那孩子早见方无患醒了,一直不知如何开口。见她想要坐起身而不能的样子,急匆匆把手里的柴都放进火堆,要过来扶她。
蓝衣女子却道:“若想她早些恢复,就别帮忙。叫她安心躺着。”
听得这话,那孩子手伸在半空,原本要扶人的动作一滞,反倒一手按肩,一手托背的把她往地下轻轻放去。
“你倒听话。”被迫又躺在地上的方无患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师妹,你这是何苦。我如今不是无事吗?”
“无事?定要我把你半死不活的背回去给师父看看,才叫有事吗?” 蓝衣女子的情绪仿佛一下便被这个词点燃,“师父他老人家就是担心这样,才不愿你独自下山的。如今若不是我来得及时……”
说着,气得急了,背过身去再不发一言。
方无患心里也自觉这次做得有些过头,师妹生气在所难免。她只好硬着头皮找个新话题,来散一散洞里几乎凝固的空气:“这石洞里光秃秃的,你们哪找来的柴火。”
万幸,这里还有一个能理会她的人,那孩子老实巴交回道:“原先石室里的桌子都是木做的,把那桌子拆了生的火。”
接着颇有些骄傲地指了指地上撇着的匕首和木条堆:“都是我劈的。”
方无患腹诽,这是自然,她这小师妹可不是会劈柴架火的主。
也不知师妹她是几时来的,想着,又记起自己被巨蟒吞噬后,那孩子孤身一人,却不知有没有受伤。
“你身上可有受伤?”方无患立刻抬眼看向那孩子。
“我没事。”孩子认真回答,看了看火堆旁的蓝衣女子,又说,“多亏这位仙长及时出手相救。当时,我还以为你……我还以为一切都结束了。”
回想起那时的情景,他心有余悸,索性在方无患身边盘腿坐下,眼也不眨地盯着。仿佛下一秒她又要消失不见,用目光就可以牢牢地牵住她似的。
方无患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她侧过头去,心里叫苦,怎得一个两个都这么难哄,明明躺在地上的自己才是该被关照的那个吧。
一时间三人都不作声。方无患干脆闭上眼睛,运起真气游走全身,希望能快点恢复,好离开这暗无天日的魔窟。
记得昏迷时经脉里有异样,可她此刻细细探查,却什么也感觉不到,只好暂时不去管它。循过几个小周天后,身子明显轻松许多,可以自己扯着四肢站起来。尽管刚起身时,还是晃了晃,被跟随着起身的孩子扶了一把才站住。
长剑一直被摆在手边,她摸起来支在地上撑住自己,随后转头问道:“此处可有别的出路?”
不出所料,师妹早已经探清虚实,对她解释道:
“这里便是洞窟最深的地方,洞中魔物已被你清理得十不存一,几个漏网之鱼我进来时也顺手解决。要出去的话,与其原路返回,不如顺着那蟒钻出的石道往前。前面是条地下暗河,河上有风,想必离出口不会太远。”
沉吟片刻,又说道:
“这石窟正中有一邪阵,方才被血气所激,险些开了。煞气猛烈,但好在阵法未成,并不成气候。我已用法器裂解了。那阵同师父曾说的有些相似,多半和当年那伙人有干系。”
说完,有些担忧地看着方无患。
果然,方无患一听见“那伙人”,脸色登时冷了下来。
“如今魔窟已除,同我回山去吧。”
方无患却摇头:“现下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先回去。”看了看身边的孩子,又补充道,“此间事由,到时我会向师父仔细说明。告诉师父师兄我一切安好,不必担忧。”
“你最好是。”
师妹走过来,准备扶住方无患一起离开,嘴里嗔怪道:“自己不顾惜性命,也不想想别人乐不乐意给你收尸。“
方无患什么也不反驳,自己这小师妹嘴硬心软,表面上这么说,可一见到符兆,却急匆匆第一个赶来了。魔物的事且按下不表,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