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门之中,成为孤魂野鬼。
但西战场商女丧命之时的场景,撞见的人都死了,被鬼族屠戮干净,故而也没有谁能告诉他们,商女染上的到底是何种蛇毒。
因此只以为至少要保住魂魄,却不知,那魂魄已经浸了剧毒,透彻根骨,再无超生的可能。
*
三重地,常年作为鬼族关押人族俘虏的地界。
此处风光一绝,平湖上下映照着两个世界,仿如镜面一般。一轮大得奇异的玄月悬挂天边,袅绕着紫红的云烟。
因着这样的景,三重地便也有了另一个绮丽之名——镜月墟。
平湖之下,水渊沉沉,才是真正的监狱与刑场。
水渊虽然是在水下,但此处毕竟不可按照常理来看待,此水不溺人,水中行如履平地。
女子已经苏醒了,置身于水牢暗狱之间,此间只她一人,地势颇为宽阔,足够容她四处游走。
只是伴随着走动,锁链声摩擦,发出哗啦声响。原来秀气脚腕间,扣上了玄黄锁链,不容许她走远。
锁链深深嵌入石壁之中,左右走不远,此间也就没有牢门,空旷得很,偶尔从水底冒几个水泡,悠悠向上漂。
抬头,她遥遥望见远处的水面,洒下微微的明光,波光荡漾,仿佛遥不可及。
锁链的哗啦声响惊动了看守的鬼卒,知道她醒了,也就有人去禀报了上层……
姬名山筹谋之余,勉强得闲,倒也颇有兴趣来见她。在水渊现身的一刻,只引来了她十足的警惕与怨念。
他在女子眼中窥见了惊惧,随后一闪而逝,被敛藏好。
是这样,她性子刚烈要强,绝不愿意在敌人面前露怯,即使是这个境地。
但他也说过,过刚则易折。
十六岁的女子,毕竟太年轻了。可就是这样年轻的女孩儿,偏能招惹上他,也太肆意妄为了。
应该说,她运气不好,非常不好。
商女眼前只闪现过一道墨色暗影,随即一条黑色虺蛇顺水而来,圈上了自己的腰身。这蛇也是那样琥珀色的幽幽眸子,盯着她不疾不徐地吐着殷红蛇信子。
蛇信子仿佛要舔上脸颊,商女骤然惊叫一声,闭眼扭头,企图避开。
——她惧怕这种湿滑幽凉的生物。
听说高阶蛇鬼,会伴生本体之外的护灵之物,这蛇属于姬名山的护灵蛇了。
战争伊始之际,人间的蛇受了操控,疯魔一般攻击撕咬族人,那时她曾下令:封山禁狩,剿邪镇灵,全族屠蛇。
姬名山伸手,扳过她的下巴,要人避不开。
长蛇蜿蜒过胸口,殷红蛇信触上颈窝,一丝一丝缓慢地游移,向上舔过脸颊柔白细腻的肌肤。
细麻的触感攀上神经,女子本能地瑟缩。也不可遏制地回忆起,死前被姬名山咬在颈侧的那一口,以及剧毒侵身带来的刺骨。
名为惧怕的神色从眼底浮现。
“本君真以为你,不知所畏。”
她已经失去了族人的庇护,再没有了后盾,在这个幽暗陌生的水渊,被绝不可能放过自己的人磋磨,她只感到无望。
但她一定要知道目前的局势战况,因此强忍着身心上的不安,道:“你已经达到目的了,不是吗?”
“错了。”姬名山否认,“你只不过是目的之一。”
随即又幽幽补了一句:“你的父亲重光,倒也是不可多得的一位雄主。”
此言落下,商女神色一变,意识到话中深层含义,霎时心生怒气:“你针对我,才刻意强攻西战场。东战场劲势不减,即便是你,姬名山,又怎么能有必胜的底气?”
而姬名山只是温温低笑:“这不是还有你吗?商姑娘。”
“你卑鄙!你想拿我掣肘我父亲?!”
她不用猜,都能从姬名山话中意味里听出,姬名山断然是想拿她的魂魄来要挟重光。可她已经中此剧毒,已经没有魂魄安定的可能了,注定不得超生。
救她?
完全没有必要再为她搭上心血了。
他父亲的价值更应该体现在领导人族上。
可是她的父母根本不知情,她害怕他们真的动了救人的心思!
“三天之内,你就知道结果了。”
“他不会来!”
她自己都不确定。
黑色护灵蛇缠绕着身体,一丝一丝游移,商女微挣。长蛇滑勒过臀腿,到腰身与胸口,将女子的曼妙身姿浑然勾出,姬名山淡扫一眼,倏然漫上不适。
——他讨厌这种被天性控制的感觉。
蛇族在这方面的关系一直混乱,蛇性本淫,一旦有过,便会难以收拾。故而在蛇族之中,若非禁欲,就必定是重欲。
他本以为自己永远也不会向本能臣服。
那护灵蛇似是察觉了主人的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