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Penny还好么?”杉浦问央。
“嘛……”央回答。
“央是没有感情的,你不知道嘛?即使别人为他伤心,他也不会为之动容的。”林子豪说。
“也是。大学开始央你就很花心,花心却不动心。好像所有的恋爱都是例行公事。”杉浦说。
“Penny的确很适合当合作伙伴。可是她身世不清不楚的…估计你爸也不会同意…”黄家威说。
“我不会和Penny结婚的,我跟她说过,我也说过,我只是需要她帮我打理学校。”央突然确定地说。
“哎,跟没有感情的人说这些干嘛。他会自己决定的。”林子豪说。“等下我们一起KTV吧。”
“我就不去了,我还有事。”央说。
“拜托!九点半你有什么事。你家生意晚上九点半谈?”林子豪转向其他两个人说,“谈恋爱还差不多!”。
“屁嘞。央谈恋爱?他对快乐过敏。他可能更愿意弹他那把破吉他吧。”杉浦说完又问,“所以你到底要干嘛去?”
“我要去便利店。”央回答。
“你觉得他可能会要告诉你他要去哪里么?便利店?哈哈哈哈哈,不如不问。”黄家威说。
几个人在饭店门口告别。
“央,你不是要去便利嘛?这里有,你去完就可以跟我们唱歌了吧?”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开着央的玩笑。
“我要去的不是这家。”央回答。然后挥手拦下一辆出租车,跟司机说可米工作的便利店地址。
“神经哦!”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进了KTV。
央在便利店门口徘徊许久,想着自己来到这里的理由。他想确认推动自己来到便利店门口的心中那股力量是什么,他确信自己没有爱一个人的能力,他告诉自己对可米的感觉一定不是爱情。透过便利店的落地窗,看到可米的礼貌微笑,他又觉得自己的心中多了些什么,他要走进去确认一下。抱着这种心情,央走进了便利店。
听到可米说了一半的日语,他觉得心里面的一些皱纹被抚平了,也感觉到了踏实。他突然想让可米一直在自己身边,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在那里就好。工作的时候,休息的时候,弹吉他的时候,好像可米的存在恰好填补好了他心中的那一小块有关孤独感的空缺。是的,只要在那里就好。
当他拿着水在可米同事疑惑的目光中走出便利店的时候,甚至自动门还没有打开的时候,他就又开始觉得失去了。
他叫她“小米”。她叫他“央老师”。
她恰如其分的距离感,让他觉得失去。她从来不会和他说工作以外的事,让他觉得失去。她每次说完“我先走了,您辛苦了”然后从不会回头再看他,也让他觉得失去。哪怕她今天说着“欢迎您下次光临。”也让他觉得失去。只要她不在自己的视线里,只要感受不到的她存在的世界,他就会觉得失去。哪怕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而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她,他也会觉得失去。就像没有了橡木塞的红酒,他觉得没有了可米,自己一直在蒸发,一直在变质,一直在消亡。
他站在便利店门口,想要离可米近一些,哪怕距离有二十米之远,但他能感受到她。也许送她回家,我就可以多和她说几句话,央想着。于是在便利店门口站定,等待着时间慢慢流逝。
可米从店里出来时,亮亮的眼睛看着他,问他怎么还没走的时候,他的心又重新充实起来。而下一瞬间,姜子成充满怒气的脸出现在他面前,央觉得自己的心瞬间干瘪了下去,像干瘪了的气球,充满了褶皱。而两个人疑惑的目光,让他觉得无地自容,还有那种更强烈的失去感。
听到可米说“我先走了,您辛苦了”之后,央知道这是今天最后一次看到她的脸了。可米转身离开之后并没有回头,倒是姜子成回头看了他很多次。
央一个人走在昏暗的巷子里,突然感觉到无法忍受,如果是自己在她身边,如果是我,他想着,我只想无意间碰到她的手,我只想轻轻摸摸她的头发,我只想她一直在我身边,我想要保护她,我不想伤害她,我也不想让别人伤害她。他给可米发了很多信息,可米一直没有回。
在可米没有回信息的时间里,央脑中的画面越来越纷乱,他甚至在想姜子成如何把可米抱上了床…央无法想象。他脑中只有可米恐惧又无助的眼神,他仿佛看到了可米的抗拒。央心中的皱纹也越来越深,直到可米回复他的信息。
在公园里暴走一个小时的央突然内心得到了休息。他迫切想要知道答案,发出的信息却只是告诉可米,自己想要送她回宿舍。可米回错的信息,让央确定自己脑中的一切都是幻想,而央却下定了决心一样跟可米直言,他不希望可米和姜子成发生任何亲密接触,在可米疑惑不解的同时,他又向可米表达了自己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