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米在手机不停地震动中醒了过来,她在迷迷糊糊中接起了电话。
“可米桑,身体还好吧。”新海老师问。
“嗯!”可米应着。
“等下就演讲了,昨晚我把改好的演讲稿发给了你,可米桑你看到了么?”新海老师问。
“嗯……”可米心虚地回答。
“演讲马上开始了,可米桑上午没来上课,但下午是能来的吧?”新海老师的语气中充满了担忧,“如果来不及背稿件,那你到时候照着读也是可以的。但可米桑你一定要上台啊!”新海老师继续说。
“嗯,现在就过去。”可米答。
可米准备停当后就从宿舍冲去了学校,像第一次开学典礼睡着获得了万众瞩目一样,这一次她的迟到也让本来安静地听着演讲的学生和老师们回头看向了她。在其中,却只看到了央的目光。
“下一位演讲者,可米。演讲题目是《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不知道可米最珍贵的东西是不是某一个人,而这个珍贵的人现在是不是也在现场呢?”齐远在台上主持,但在可米上台的时候,担忧地看着可米。
可米上台后把演讲稿放在了面前的发言桌上,然后看向了人群中的央,而央也在台下认真地看着可米。
第一次,两个人穿越人群对视,虽然只有短短的几秒钟。
“齐远桑以为我要讲的是物品或是人。但我这次要讲的最重要的东西它跟人和物都有密不可分的关系,而且它更像我最近生活中发生的一些琐碎的事情的日记。”可米说。
可米在台上语气冷漠且快速地读着自己的演讲稿,讲述着自己最近在生活中遇到的那些令人沮丧的小事。可米偶尔抬头看一下坐在前排的老师们,然后在老师们鼓励的微笑中继续读着手中的演讲稿。
“也许大家会觉得,我所谓的苦难都是很细枝末节的事情。事实是,任何苦难的本身都无足轻重。因为苦难在时间维度下是线性的,在这种情况下,苦难会强迫我们成长。而当我们陷入一时的苦难漩涡之中时,那些向我们伸出的援手和那些给予我们力量的话语,不仅到现在给了我们希望,它还穿越了时间,为未来的我们带来幸福和温暖。所以,人生中最珍贵的东西,对我来说,是苦难,也可以说是苦难为我带来的成长,温暖和幸福。”可米听到了大家的掌声和满意的笑容后,又抬头看了看坐在最远处的央。
“在下台之前,我还想说,如果你们有这样幸福和温暖在身边,那我会恭喜你们。但说句残酷的话,苦难有时也会帮你识别出那些只愿跟你共享喜悦,却在你无助之时袖手旁观的假朋友。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是那些让你痛彻心扉又让你幡然醒悟的苦难。”
“我的演讲到此结束,谢谢大家聆听。”可米说完之后没有再看向台下,抓起面前的演讲稿转身离开了演讲台。
对于可米来说,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竟然是苦难,央想着。
央是在可米演讲之前,才从事务所赶到演讲现场的。他想知道可米讲日语时候是什么样子,毕竟可米在央面前非必要从不说日语。
当可米在台上用流利的日语讲着自己的经历的时候,央觉得可米疲惫的神色和演讲的语气让人心疼。但当央听完可米最后充满力量的陈词的后,央明白了可米对自己的失望。
央也意识到,在他需要可米时可米一直都在,而可米独自一人忍过了所有的悲伤、病痛和委屈时却从未向他提过任何请求,甚至从未占用他的时间向他展现过脆弱。央突然间被痛苦席卷,一直以来他都贪婪地从可米身上汲取着能量,却从来没有真正地为可米做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