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米觉得,学校的工作是现实层面她和央唯一的纽带,只要在学校工作一天他们就不会分开。而这唯一的纽带在今天断开了,她和央的故事也要落下帷幕了,她对央的价值也不存在了。可米虽然嘴上要强说着可以准备大学院的考试了之类的话,但其实她也对突然安静下来的日子无法适应,对没有央的生活无所适从。在经历了一个下午的迷茫之后,可米觉得从此就断了和央的联系也没有不好,这样她就不会知道央去见了Penny,可米再次因为听到幸福的破碎的声音而感到幸福。
第二天,央一大早来到办公室,想到身边没有了可米,也不会再有可米了,突然觉得工作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了。央坐在可米坐过的位置,看着可米用过的文具,还有可米前一天又忘记丢掉的喝了一半的可乐瓶。可乐瓶是可米留在事务所内唯一的物品,央把它拿在手里,想到了那天下午可米被自动贩卖机微弱的灯光照亮的脸,想着可米左手指尖的茧和她右手形状特殊的指甲,在其他老师来到事务所前,央把可乐瓶锁在了自己的柜子里,然后把自己的办公用品和电脑摆在了可米的桌上。央看着可米写给自己的便利贴,听着廖老师忙起来时几次口误对着自己叫可米妹妹,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好像失去了什么,也因为坐在可米坐过的位置上而获得了什么。
在可米离开事务所后,央每天都会发信息给可米,每天都想办法找可米吃饭,每次可米的打工日央都会以保护可米不被跟踪的理由出现在店里,然后和可米一起走路回家。央又一次感到了可米对自己表现的疏离,一起走路回家的时候,可米总是站在自己右手边一米以外的地方。可米每天上午还是会来学校上课,但是央怎么都想不通以前随处可见的可米,现在为什么他走遍学校都找不到了。
想要找到可米,想要和可米一起吃饭,想要看可米像乖巧的猫咪一样吃饭的样子。一定要找到一个单独和可米相处的办法,还要找一个可米无法拒绝的理由,央想着。
圣诞节的前两天,央在新海老师共享的考勤表中得知可米今天来上课了,便在上午最后一节课快下课之前来到了可米的教室门外。他听到里面新海老师正在给学生们讲自己老公的工作,便轻轻地打开了教室的门。新海老师的声音停住了,疑惑地看着央,央对新海老师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表示自己有事要说。
央走进教室时,可米正在和朱丹开心地聊着什么,没有注意到新海老师的表情,直到朱丹突然停住了说话。
可米自觉上课聊天被抓包,在脸上准备好了抱歉的表情,可怜巴巴地转头看向新海老师。
但让可米出乎意料的是,新海老师老师面带微笑,完全没有责怪可米的意思,还示意可米向后看。
可米向身后看,发现央单膝跪在她身边,可米惊吓之下直接站起了身。
教室里面一片鸦雀无声,突然全班同学开始拍起了手。
“你干嘛啊?”可米弯下腰小声问央。
“现在要做学校宣传册,等下放学就来拍,你能出镜么?”央也小声回答。
“你为什么要上课来说这件事?”可米问。
“因为下课时候我见不到你,你也不回我信息。”央回答。
“你快走吧。”可米说。
“那你愿意嘛?”他问她。
可米摇了摇头。
“你不愿意我就不走了。”央说。
“愿意愿意,你快走吧。”可米看着周围同学奇怪的目光对央打着手势。
“She said yes!”央站起来大声地对着全班说,然后对着可米坏笑着倒退着走出教室。
在全班的掌声下,可米翻了个白眼。
放学后,齐远因为要等可米也一起被留了下来当模特。
摄影师拍照的时候,央蹲在可米的课桌前面把下巴垫在手上从下向上地看着可米。
“你别在这装可爱了。”央看到可米害羞地神色。
“我只是让你的眼睛有地方看啊……”央说着,然后用左手轻轻地碰了碰可米假装听讲的握着笔的右手。
可米躲开了。
“你这个握笔姿势好像有点假。”看到齐远看向自己的眼神,央突然正了正神色,用老师的口吻对可米说。
拍完照后,央对可米、齐远说:“作为感谢,我想请你们吃饭。”
“吃什么饭啊,咱关系没那么好,给钱就行了。”齐远脚尖搓着地,不屑地对央说。
“那你等下。”央把伸进西装内侧的口袋,拿出信封,把钱双手递给了齐远。
可米看了看齐远,转身伸出手向央要自己那份。
“没有你的。”央说完,转身走了。
“哼哼,他大概是让你跟他去吃饭的意思。”齐远冷笑一声说。
“我不去。”可米说。
“可米,下午下班前来下事务所,来拿12月的工资。”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