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这意思,明显她就是跟着录老师学的,是个留学生。”
哪知陈量行直接不干了:“都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我还能分不清好坏?那这个院长不是白当了?就会开会写材料?你是在质疑我的眼光和鉴赏能力。”
“行,你们院的狗都比地方院团的英俊、护主、能看家护院,行了吧?”朋友知道他护崽,没跟他抬杠,一口答应了。
“你能找到我,就说明咱俩关系处到位了,我肯定帮你。也也找对人了,我能帮你。你那小演员是唱旦的对吧?但是非拜张派干嘛呢,梅兰程荀的后人,我也认识啊,叫起来名声也响。这是梅祖的第四代传人,你不就是要这效果?”
“这么多年了,浮浮沉沉,我看惯了世态炎凉。人还是这帮人,如果她有一个正统的出身,从前那些骂她的马上就能闭嘴。”陈量行被朋友戳穿了也不生气,难得肯低头,拿出了求人办事的态度。
“若是梅祖,我院里就有好几个正规传承人,是小董自己喜欢张派。我总不能让她张冠李戴。”
朋友在电话那头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是小董,不是小蜜吗。”
玩笑归玩笑,还是十分认可他的话。
现在的文化人,偏爱标榜自己,又自恃清高。拿一副毕加索的冷门画,说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卒画的,能被批的体无完肤。
而拿一副无名小卒的优质作品,说是齐白石的冷门画,会被直接夸上天。
门阀制度向来如此,文化圈更甚。
“如此一来,你可又欠了我一次人情。”
陈量行不喜欢跟他开这种中年男人的油腻玩笑,没再提起小董,只说:
“我记得。等你来京,我安排饭局。你不是早想认识京圈的导演和制片人?我介绍给你认识。”
朋友在电话那端大跌眼镜,他印象里的陈院长,一向不喜欢跟资本同流合污。为了团里的小新人,也是什么都能豁出去了。连晚节不保也不怕。
那这个便宜,自己必须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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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文明在院子里做好了木匠活,转个身的功夫,就不知道小女朋友跑哪儿去了。
直到在老乡家院外,一片空地上,看见她拿了根树枝在写字。
兴冲冲地走过去,看见雪地上写着:【祝小董同学新年快乐,年年有余。】
簪花小字,不同于她一贯展现出来的独立和霸道。
都说字如其人,蒋文明倒是不知道,哪个更像她了。
才想夸她写的好,就见她用树枝在落款处,写上了两个字母:【C and D】
随后拍了一张照片,发到万年不更新的朋友圈。
就是要得瑟,配字是:【价值六千六的雪地代写工作,是祝我自己远离男人,专注搞钱。】
她也努力了,可事业之路还是走得不顺。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搞男人的钱:一个破坏她事业的,一个阻止她事业的。
蒋文明故作看不懂其中含义,还在努力维持着情绪,跟她没话找话。
“你还挺有经商头脑。要不你也给我写一份,我给你七千七。”
董礼貌觉得有意思,男人怎么还在奇怪的事上攀比起来了。
虽然她奉行心疼男人,是倒霉的开始,不如心疼自己,也不忍心羊毛总可着一个人薅。不然薅秃了。
倒是有几分奇怪的感动,霸道总裁一掷千金,对霸总而言不过九牛一毛。但奶狗弟弟却是把他仅有的一切,都给她了。
“花这冤枉钱干嘛?雪跟不要钱似的,年年都有。你想在雪地写字,自己划拉两下就行。我写的又不是就香。”
蒋文明被她拒绝了,也没死乞白赖的继续要求。
老实巴交地自己在雪地上写了起来:【新年愿望,希望新的一年小董只花我的钱。】
落款处,是【D and J】
“DJ是什么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夜店打碟。走近科学看见,也得拍三集。”董礼貌看见便笑了,毫不留情地打破了他的痴心妄想:
“可是京剧院给我发工资,让我只花你的钱,除非你把京剧院买下来。”
蒋文明此时还不知道她带着戏谑、憋着什么坏主意,一脸认真地问:
“需要多少钱?”
董礼貌终于像被点了笑穴一样,在白雪皑皑里先乐的直不起腰来:
“你也不看看卖家是谁,国家京剧院,你怎么跟国家买。除非有一天,国家不想养着我们了,没办法吃皇粮,你倒是可以考虑买下来。”
董礼貌又开始陷入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如果有一天京戏像地方戏一样,再不归属国营,成了草台班子,她应该是愿意跟着陈量行走的。
陈量行身处门阀中心,却不跟那些有偏见的棒槌同流合污,院内正统流派继承人并不是很多,还愿意给她这种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