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幅样子,努尔满越鞭打越来气,直到鲜血如注涌到地上汇聚成一小滩,才扔了鞭子,净过手的水亦被染成红色。
“来人,给他止血上药。”喝着酒吃着肉,坐在椅子上看加那提被奴隶上药,白色药粉盖在翻飞的伤口上,血肉向两边翻折着,费了一番功夫血才被止住。
应玉堂佩服努尔满面对这幅场景还吃得下去肉,她可是丝毫食欲都没了,刚从后厨顺到手的排骨刚咬了一口,看着上面肥腻的肉,撇撇嘴放下。
她本来都已经离开,刚打过一架耗费些许内力,肚子更饿了,便拐个弯到后厨去一趟,从屋顶上掠过就听见努尔满狂傲的怒骂声,好奇便停下来看看,这个叫加那提的奴隶还真是无痛感。
叶丽娜在努尔满房间伺候受到的伤虽然看着骇人,却不影响行动,没有耽误为公主梳洗换衣,天还未亮,撑着胳膊从榻上爬起来,只穿着一件泛旧的小衣,手臂和肩背上的青紫连成片。
同榻的女奴只是翻了个身继续睡,在后厨端上兑好的温水走进公主寝房,再把衣衫准备好,最后才小声一遍又一遍叫公主起床。
“出来许久,我想吃家乡的馕饼,你今日到后厨去做两张,再配上羊杂汤。”玛依努尔挑选出几个色彩艳丽的天珠首饰戴在颈上。
“这些首饰倒是从未见过。”
叶丽娜把洁白镶嵌着宝石的纱帽戴到玛依努尔金发上:“是达尔汗勇士送过来的。”
玛依努尔嗤笑一声:“他倒是经不住诱惑,只不过是给他一点暧昧的意思,就主动凑上来讨欢心,真不像是咱们莎车国的勇士,反倒像是承乾国那些懦弱窝囊的男人,只知道沉迷女色,就连他们的国君也如此。”
叶丽娜低下头轻声提醒:“公主慎言,这里毕竟是承乾国。”
玛依努尔只是说道兴起,没想再继续说些什么,毕竟她是被王上送过来和亲的,王上有数不清的公主,只有她主动请缨甘愿为了莎车国不远千里,因此还被王上奖赏。
承乾国的国君而立之年正是男人强盛之时,她若是夺得青睐,后宫之主也不是不可能,况且听闻后宫的女人都只围着那一个男人转,手段简单。
这岂不是比在莎车国的营帐里当一个可有可无的公主要好。
“去把这个九宝手串送给达尔汗。”让他更死心塌地一点,待她入宫,就可以成为她的爪牙。
长孙山每晚都会设宴款待,歌舞表演也换着花样唯恐努尔满看腻嚷嚷着要去天香楼,看他嘴边的胡子也沾染了烈酒和糕点渣,赔笑都要装不下去了,随意找个借口离场。
站在院灯下的侍卫目不斜视,长孙山靠过去:“看着点,别让这些莎车国野蛮人闹事。”特别是那个努尔满,唯恐他醉酒后对歌舞姬做出些什么下作的事来。
场上只剩玛依努尔和叶丽娜,还有努尔满和达尔汗几人,承乾国的歌舞对他们来说不够刺激,看久了更没意思。
“不如公主上去表演一段?叫这些承乾国无趣的女人开开眼……”努尔满醉眼朦胧挂着轻浮浪荡的笑,手臂还勾着一个女奴探进前襟随意亵玩,目光火热下流。
玛依努尔甚至莎车国男人的劣根性,他们英勇强悍同样也对女人视若衣衫:“努尔满,你是喝醉了吧!”
“嘿嘿……别不好意思……这剩下的也都是咱们自己人,再说了,公主在蚩王帐内跳的舞谁没看过,那纱帘都透着光……”剩下的话没说完,似乎沉浸在回忆中意犹未尽。
“你……努尔满……”玛依努尔脸色发青,压着怒火牙齿哆嗦浑身发麻,部落营帐内的食物份额是有限的,只有王上和蚩王才能得到丰富的食物,其次是将领,再然后才是女人,无论是王后还是公主,都只勉强填饱肚子。
她的日子比女奴好不到哪里,为了向上爬,让蚩王看见她,偷偷钻进他的营帐扮做舞姬跳了一场舞助兴,后来被发现,也没人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莎车国伦理纲常无足轻重,即便他们有血缘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