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了,我等了十八年。若曾经没有王爷,我早就死了,可我却在他受难的时候无能为力。”
阮三娘默默叹了口气,靖安王府的那件事就像是一块千斤重的大石,压在纪远心里整整十八年。
“虽然王爷不在了,可小姐还活着,若小姐知道了这件事,定不会放任不管。”
纪远没在说话,捏紧手中的棋子,仿佛要将它捏碎一般。
十八年来,他暗中培养七曜山的势力,为的就是今天。可到了今天,他却犹豫了。
叩叩叩—
木门被敲响,两人的目光一齐被吸引了去。
“山主,是我。”
燕回雪站在门外,纪禾清则是一脸坦然,内心却多少还是有些紧张。
自她记事起,好像只与纪远有过一面之缘,上辈子直到她死时,也未曾见到过纪远的第二面,她根本不清楚纪远是个什么样的人,每三年派出魁首去往京都究竟有何目的。
“进吧。”
燕回雪正欲推门而入,不料纪禾清下意识的拉住他的衣袖,燕回雪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别担心。
两人刚一步入正殿,阮三娘已经没了身影,只见纪远坐在一盘棋局之前愁眉不展,燕回雪很是自然的走到对面坐下,执起黑子落在棋盘上,纪远抬头,恰好对上纪禾清的视线。
不知怎的,纪禾清一见到纪远心里便有一股莫名的亲切感,看着纪禾清那张与纪司渊有几分相似的脸,心中泛起一抹酸楚,鼻尖发酸,似乎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过了好半晌,他才反应过来,示意纪禾清到一旁坐下,自己则与燕回雪继续对弈。
桌上燃起的香将要燃尽,两人依旧毫无进展,此时纪禾清却不淡定了,起身走到燕回雪的身侧。
“师尊,不如…让我试试?”
此话一出,燕回雪和纪远的目光齐齐看向她,紧接着燕回雪又将目光投向纪远纪远微微颔首,燕回雪这才起身和纪禾清交换了位置。
纪禾清看着棋局,沉思片刻,执起一枚黑子落在盘中谁也未曾想到的点位,纪远有些许惊讶,此步虽险,胜算却大。
还没容纪远说些什么,纪禾清便先一步起身,失礼作揖道。
“弟子无能,不能破解这盘棋局。”
纪禾摆了摆手,抬起头打量着她。
“无妨,你就是本届灵山论剑的魁首纪禾清?”
“回山主,正是弟子。”
纪远随之起身,定睛注视着她。
“这盘棋局困扰了我十余年,你可知,这是何方的残局?”
纪禾清愣住,及轻的摇了摇头。
“弟子不知。”
纪远看着他这副样子,轻叹一声。
“这是十八年前,靖安王留下的棋局。”
纪禾清不解,她并不知大虞的历史上有这样一号人,史书上也从未有过记载。
纪远还想说些什么,可理智战胜了他,并未说出口。
“也罢,总有一日,你会明白。”
“你此番前去京都,我要你想进办法接近萧元息,不管用什么办法,诱他对你动情,但你也要切记,千万不要对他动了真心。”
燕回雪闻言面色一变,喝茶的动作一顿他清楚,纪远这是准备动手了。
“山主,弟子虽常年在山门,可也有所耳闻,萧元息乃是当朝的摄政王,弟子想要接近他,怕是没那么容易。”
“这个你不必担心,三年前司空枕去了京都,我会让他相助于你。”
纪禾清原本还想再说两句,可听到那三个字时,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那个被她深深映在脑海里的,她的友人,她的师兄——司空枕。
“是,弟子明白。”
纪远走到燕回雪的身边坐下,燕回雪为他倒上一盏新茶。
“我与你师尊还有些话要说,你且先回吧,明日动身,不可耽搁。”
“是。”
纪禾清行礼退出殿外,纪远看着她的背影,感叹道:“像,太像了。”
燕回雪不太明白纪远的用意。
“你既然已经将棋局告诉了她,为何不将当年的事儿也一并同她讲明白。”
纪远摇了摇头。
“你不明白,若是现在告诉她,她定会难以接受,不如让她自己去发现。”
“残局破解之日,便是她携纪家军踏破大虞王宫之时。”
“回雪,禾清是你带大的,你还信不过她?”
燕回雪垂下头,没再说话。
翌日,辰时不到,纪禾清便悄无声息地下了山,对外称是外出游历,除燕回雪与纪远外,无人知晓她的真实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