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格兰杰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只知道,现在轮到她对他的锁骨感兴趣了。
可面前的少年似乎对她的视线浑然不觉,将暧昧戛然而止,还信誓旦旦地对她说出了一些无比正确但令人沮丧的保证。
赫敏的内心微微失落着。
这会儿,他轻轻握着她的两胁,像对待一只天底下最可爱的猫咪那样,把她整个人给托起来了。而后他轻笑一声,规行矩步地牵着她的手,继续往走廊那侧走。
然而,经过这样的一个小插曲,她不由自主地频频从眼角打量他的锁骨,无法专心思考哈利的伤疤了。
德拉科·马尔福言出必行。
他只是在学习角舒舒服服地抱着她温习功课,如同他承诺的那样。
他再也没有不规矩。没有调笑她,没有吻她,也没有在她身上挥毫作画。
赫敏侧坐在他腿上,目光悄悄在他漂亮的锁骨上再次流连了一圈,轻微地、惆怅地吐了口气,把思绪重新扯回到了哈利和他的伤疤上。
“我总觉得你有心事。”德拉科埋首在一本有关妖精叛乱的书籍中,哗哗地翻动着那些涉及到考点的书页,瞥了她一眼,“你是在思考哈利的事吗?”
“嗯。今天哈利在描述他的梦境的时候,我产生了一个令人不安的猜想。”她眼神飘忽、欲言又止,“你大概也注意到了,他与神秘人在思维上的诡异链接,这很不同寻常。”
“没错,这令人在意。”他又看了她一眼,眉头微凝,“那又怎样?一个十几年前的不成功的杀戮咒所带来的副作用,不是吗?”
赫敏沉默了一会儿,说:“那条大蛇让我想到了一件事——你还记得哈利的蛇佬腔吗?”
“当然。很难不记得吧?他这绝无仅有的惹麻烦的才能!没有任何斯莱特林的血脉,却拥有斯莱特林的能力。不亲眼见到他,谁能相信?”德拉科无奈地摇头。
某天,德拉科泡图书馆的时候,曾经顺手替哈利查了查。他确定,波特家的族谱上没有任何一位祖先显露过蛇佬腔的能力。
“我不得不注意到一件事。除了那些斯莱特林的后裔,以及神秘人本人,还有一个人曾经展露了蛇佬腔的才能……”赫敏不安地说,手指无意识地揉搓着他的衬衫,“确切地说,那不是一个人,是一小片灵魂——日记本里的灵魂——少年汤姆·里德尔的灵魂。”
德拉科已经停止了翻书的动作,他感觉到赫敏在发抖。
“哈利说过,那片灵魂曾经在搏斗的时候召唤了蛇怪。”她瑟缩着说,看了他一眼。她似乎被自己的想象力吓呆了,可又不得不继续说下去。
“邓布利多教授曾经是这样对哈利解释他的蛇佬腔才能的,他说,在给哈利留下伤疤的那天晚上,神秘人把他自己的一些法力也转移到了哈利的身上。”赫敏轻声说,因为自己的恐怖猜想而打了个寒噤,“如果——那不仅仅是法力呢?如果,他不小心分裂了自己的灵魂——通过杀戮而分裂了灵魂的话——”
“你的意思是——”德拉科的脸色忽然发白了,那本书“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他无暇理会那本书,他惊惧万分地看着在自己膝头上颤抖的女孩,被她话语里的含义所震慑住了。
赫敏不安地揪着他的衣领,咬着牙继续说下去,“我们来复盘一下那天发生了什么。那天,神秘人当着哈利的面,杀了哈利的母亲,不是吗?海尔波的笔记里说,杀戮咒能引发灵魂的分裂;你也曾提到过一个“灵魂切片”的理论,认为灵魂越分裂——”
“会越不稳定。”他面色沉肃地说。
“没错,不稳定。”赫敏的眼睛里弥漫着越来越深的恐惧,她的嗓子眼里正在发出颤抖的声音来,“有没有一种可能,神秘人的灵魂由于过度破碎而不够稳定,导致他无法精确地控制自己的灵魂分裂?假如,在杀戮中,他波动的灵魂习惯性地分裂了呢?”
“你是说——那片灵魂到了哈利身上?是那片灵魂会蛇佬腔,而非哈利?”德拉科的嗓子眼也跟着赫敏一起发颤了,“什么意思?哈利成了他的魂器?这不可能,魂器怎么能是一个人呢?得是一个物品——”
“不,不一定是个物品。”赫敏艰难地提醒他,“海尔波的笔记提到过几句,魂器不是不可以使用动物,只是可操作性不强。因为大多数的动物的寿命都是有限的,不如使用器物所保留的时间跨度长……兼之,静止的器物的可控性,远比可移动的有自主意识的动物要强。”
“因此,理论上来说,以人做魂器是完全可能的,”德拉科接着她的话,口气冷硬地得出了结论,“同时也是极度邪恶的。”
“想想奇洛……他就曾经被你变成了魂器,对不对?”赫敏从纷乱的记忆中揪出了更多似是而非的证据,脸上忽然浮现出后悔之色。
这段谈话的走向太可怕了。或许她不该提出这个猜想。
这猜想太过沉重,是他们不能承受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