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对占星术的需求自然没有云慎大,属于是锦上添花,就欲杀她后快。
是云慎给她求情,以永囚东宫为条件留得她一命。
此事过后她彻底失去皇上这个靠山,被迫替云慎筹谋,毫无自由毫无尊严的生活就此开始。
后来才知是云慎安排,目的就是将她牢牢把控。
“当然作数,这个先放一边,另一件事你可能更感兴趣。”
竹清世突然看向司衔,目光如出鞘之剑般锐利,吓了司衔一跳,差点要骂人。
她一语道出司衔如今尴尬的处境。
“你如今刚当上太一派掌门,地位不稳,司家功高盖主不便出手,而你急需能放在明面上的助力,我可以帮你得到皇上青睐,你只需帮我救一人便可。”
前世她只当司衔是死敌,却不曾知晓他也为真太子做事,既然他们目标一致,何不暂时放下成见合作?
更何况她若完成使命重回太一,有司衔这个掌门帮衬,更方便她重振星象一脉。
司衔愣住,有些没反应过来,他应邀皇宫,因着宫宴无趣便来了东宫,只为赢她一局给她添堵,至于得她占卜什么的,压根就没抱希望。
她竟突然和他交易?他们不是对立的吗?她知道她这个举动有多突兀吗?她怎么就肯定他一定会帮她?
他怔怔地看着她皎如日星的双眸,心里好似有颗萌芽想要破土而出,这一刻,他没有办法去理性地思考前因后果。
他不该相信这个女人的鬼话,但又忍不住想去相信,她的意思是,不和他敌对了?
“你当真?你要救……”
还没说完,他就想咬下自己舌头,这女人,不知道又在怎么玩他,他居然傻愣愣地一时着了道。
竹清世却语调庄重:“当真,你放心,此事于你我皆有利,你也是太一中人,应当比旁人更清楚星象一脉的玄妙。”
江湖人士若想得势,最快的方法就是建功。
前世云慎害她至深,重活一世,她反而可以利用云慎的布置。
司衔武功举世无双,他若出手,定能阻止刺客,而她虽不知云慎将刺客安排在什么时间什么方位,但她算得出。
星相的价值便在于此,所以父子俩才会如此想控制她,化为己用。
她将身上披着的斗篷轻轻拿下,走到殿中竖立的罗庚面前。
这罗庚是她用来卜卦的,有半人高,上面刻着复杂的文字与方位,让人眼花缭乱。
她轻抬素手,垂眸拨弄指针,闭眼静静感受着奇妙的宿命感。
司衔抱着“看看这女人又要搞什么”的理由,认真地看着她,一如前世最后一刻那般,黑亮的瞳孔倒映着她。
她纤长的睫毛、挺翘的琼鼻、垂下的发丝、薄薄的后背,还有脱去外袍后若隐若现的线条。
殿外大雪飘落,似无声,又落地有声。
忽然那人眼中清明,抬起沉静的淡金眼眸瞥向他。
他本专心地看着她,蓦地被捕捉到视线,心下一紧张,避开了那双眼眸,不自觉地抬起手,想要遮住些什么。
冬日灿烂的光线穿过薄薄的窗户纸,落于竹清世身上。
竹清世心下明了,那样灼热的眼神,分明就是少年看向喜欢的人的表情——这家伙果然喜欢她。
可平心而论,就算司衔喜欢她,他们的对立局面早已存在多年,岂能轻易改变?
竹清世换位思考,若前世这个时候说出这些话的是人司衔,她断然会嗤之以鼻。
她在赌。
赌他对她足够喜欢,以至于愿意放下过往信她一次,此刻他若同意,便是双赢。
殿内静了几秒,竹清世竟有些紧张起来,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司衔紧抿的双唇,手无意识地绞着袖口。
见司衔久久不应,她心渐渐凉了下去,一丝淡淡的失望涌上心头,眼神也由热切转为冷淡。
果然,无论何时,她能依靠的只有阴谋算计,不合作没关系,她自有后手。
“我刚为你卜了一卦,一刻钟后皇上便会遇到刺杀,而他身边的宸妃流产,半个时辰后,刺客被抓,是你太一派的人,你若不救,此事还会牵连到我。”
其实她刚刚只算了一下刺客出现的时间方位,刺客也根本不是太一的,毕竟太一属司家,是云慎母族势力,他自不会蠢到用自己人干这种脏事。
但司衔无法判断此事真假,为杜绝这种可能,他只能选择按她说的做。
听闻她言,司衔手中动作一顿,收起了往常的玩世不恭,双眼微眯,目光凛冽,掌门威严彻底展露出来,气势逼人。
他微不可察地笑了一下。
“你不必诈我,旁人看不出你说谎,我看得出,整个皇宫只有你会卜卦,结果如何不是全凭你一张嘴?只怕牵扯到你是真,是太一的人是假吧。”
竹清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