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之事暂且不与你计较了。”
楚翊向冉月投去一个算你还有点良心的赞许目光,“师姐,人就交给你了,我先回落霞山瞅瞅,这么多年没回来,不知我的桃林还在不在。”
不等回应,楚翊逃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冉月:喂,这师父也忒不靠谱了,这把我一个内向自卑的小姑凉扔在人生地不熟的宗派里。
楚翊翻白眼:啊对对对,你内向,你自卑。
她望着这个眼中冒星星的女人,目光下移,只见她胸前衣襟被染上一块血渍,冉月嘴角一耷,语气自责,“对不起师伯,把您的衣服弄脏了。”
“一件衣裳而已,无妨,”扶华收起长鞭,牵起冉月的手,“我带你去疗伤, 你大师姐是医修,医术是一顶十的好。”
“宗主师伯,您不仅生得好看,心地还很善良。”
谁能拒绝发自内心的夸奖呢,嘴甜的娃到哪都不会吃亏。
自从见到冉月,扶华脸上的笑就没收过,被孩子一夸,眉眼弯得更厉害了,“还是小月儿嘴甜,比你那烂了心肝的师父强百倍。”
“挽星,带上吃饭的家伙,来趟主峰静室。”
扶华捏着腰间的宗主令牌,说了句话,令牌金光一闪后恢复平静。
这轩辕宗,也没想象中的坏......
而此时,乾元宗汇灵峰,沈青珏的情况却不容乐观。
沈青珏低着头跪在戒律堂前,陆成江手持戒鞭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为师罚你,你可觉得委屈?”
“徒儿行事鲁莽,该罚。”
陆成江抬手,长鞭划破空气落在沈青珏的背上,沈青珏身体一颤,闷哼一声,外袍的布料被抽破,一道血痕浸透了白金道袍。
接着第二道、第三道。
乾元宗的戒鞭是条遍布倒刺、拇指粗的藤条,一鞭下去,皮开肉绽,修为浅的扛不了三鞭。
“爹爹,别打了!”
陆锦舒突然冲出来,护住沈青珏,陆成江一惊,慌忙撤回手上的戒鞭,说时迟那时快,重重一鞭甩在门框上,留下深深的印记。
陆成江额间青筋直跳,怒吼道,“胡闹!谁让你跑出来的,还嫌今天不够丢人现眼?”
“人是我要杀的,爹爹要罚就罚我吧,青珏哥哥他本就替我担下了罪,做什么还要罚他!”
“徒儿本对冉月无情,念着父母辈的交情多照顾她些,因亲事是长辈们自幼定下的,我无法拒绝,私下跟锦舒多次抱怨才让她生了歹意,是我的错。”
沈青珏含情默默望了一眼陆锦舒,惨白的双唇翕动,“此事因我而起,徒儿认罚!”
陆锦舒盯着他背后触目惊心的鞭痕,心疼不已,“青珏哥哥......”
“回房反省己过去!”
陆成江按了按眉心,暗骂女儿不争气,“来人,送锦舒回房。”
在一阵哭闹声中,陆锦舒被侍从拖走。
陆锦舒是他的独女,自幼于千宠万爱中长大,虽然性格骄纵任性了些,但没什么心眼容易受人诓骗,这也正是陆成江最担心的地方。
在陆成江的所有弟子中,沈青珏最有天赋,也足够努力。
他的确对沈青珏青眼有加,日后也打算委以重任,若是两人情投意合,他也不是不能成全,如今出了这档子事,陆成江不得不重新考虑。
自己在的时候不必说,沈青珏会顾忌师徒情分、宗主威势善待陆锦舒,若哪天他不在了,陆锦舒未必能驾驭得了沈青珏,他太聪明了。
十戒鞭罚完后,沈青珏面色惨白,脸上全是细汗,背部已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你的私事我原本不应过问,可锦舒喜欢你,你又有婚约在身,你俩一起难免落人口舌,你打算如何?”
沈青珏一脸诚恳,“徒儿会妥当处理,不让师父担忧。”
“这种事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你身为宗主弟子,应当约束好自己的言行。”
“是。”
“你去思过崖面壁思过,静静心,别怪为师心狠,我身为宗主应以身作则,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自当为同门表率。”
“弟子不敢。”
思过崖上的冷风吹得沈青珏头脑越发清醒,他盯着天际的那抹绯红的霞光,目光阴郁,牙齿咬的咯吱响,眸中生出无限恨意。
踏着落日霞光,扶华牵着冉月步入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