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节这天,妘挽着实找不到堂而皇之的理由拒绝,只得同太子一起前往射场。深秋之季,蒲草枯黄,风之瑟瑟,没有了夏日的炎热和烦躁,阳光也显得格外温和,天朗气清,倒是骑射的太好时节。凤凛和妘挽到时,围场的看台上已坐满了王公贵族,伤好了的长钰亦在其中,长钰看到妘挽忍不住挥手示意,妘挽也冲他笑了笑,心道长钰果然心大,自己当众打了他三鞭,他倒是颇不在意。
凤凛和妘挽坐在了主台东侧的看台上,一落座,便有侍从斟上了茶水,端上了瓜果,妘挽问道,“今天王上也会来吗?”凤凛道,“今儿个天好,父王又爱热闹,会来,只不过要晚些。”属官看着太子已然坐定,便宣布重阳骑射开始。很快,有侍从在台前放置彩头,有意者便可下场比试。这是王室城郊的射场,虽然比不得围场,但亦不小,不仅可以射箭,几个人玩击鞠也是容得下的,所以亦有以击鞠定输赢者。第一局的彩头‘紫玉玛瑙鎏金头面一副’,第二局的彩头‘翡翠珍珠璎珞一副和耳坠一对’,第三局的彩头‘翊阳蝶舞步摇一副’,第四局的彩头‘白玉珊瑚华胜一对’.....今日骑射的彩头都非凡品,看得众人是啧啧称奇,但看着一旁提不起来兴致的太子妃,凤凛的眉头不觉皱了起来。
有些无聊本想早些离去的妘挽却在听到“青玉剑一柄”时,起身向台前看去。只见呈宝台上赫然放着一把青剑,剑柄由青玉打造,上面纹满了花鸟鱼虫,记得她小时问过阿娘,“阿娘,别人剑上纹的都是青龙白虎这些神兽,为何只有你剑上纹得尽是些寻常之物呢?”阿娘笑道,“花鸟虫鱼虽然普通,但却象征芸芸众生,授我剑术的师父曾言,‘手持此剑者,当平视众生,立身公允,矫枉过正。’”阿娘的话言犹在耳,可早已物是人非。同样注意到妘挽异常的,还有坐于西侧看台南宫家的一个红衣女子,只见红衣女子邪魅一笑,举手示意属官,属官立马会意道,“南宫慧小姐下场欲夺得彩头。”
属官的一句话,瞬间把妘挽拉回现实,她这才意识到如今这把青剑只有赢家才能得到,赶忙举手应战。只见一袭红衣的南宫慧并不意外,而是镇定自若地走到妘挽看台边道,“参见太子、太子妃,那柄青剑确实精美,我与太子妃也算是志趣相投。臣女听闻太子妃颇善击鞠,不如今日.....我们用击鞠一决高下如何?”妘挽看着眼前颇为高傲之人,笑道,“既是南宫小姐所请,本妃自当奉陪。”南宫慧笑了笑道,“可……只有你我二人比试,怕是略显单调,不如……我们各寻一名帮手,两两对战如何?”妘挽道,“好。”
看着南宫慧离去的傲娇背影,妘挽问道,“这个南宫小姐什么来头。”一旁的侍从道,“南宫慧小姐是南宫家二房南宫涛之女,自小受叔伯们宠溺,性子骄纵了些。前些时日随父在外,几日前才回得惠阳。”只见南宫慧回到看台对南宫锐道,“锐哥哥,你可愿同我一战。”南宫锐道,“自然。”
看到南宫慧这么快就找到了帮手,妘挽心中有些着急了,她转身刚想同太子说些什么,却不料凤凛先开口道,“太子妃不是身体不适吗,如今却要下场比试,可是全好透了?”想来当时拒绝凤凛之时,他并未怪罪,原来是在这儿等着自己呢,便好言好语道,“殿下勿怪,臣妾当时误言,驳了殿下的面子,今后臣妾一定谨言慎行,为殿下是从。”看着妘挽鲜有低声下气的模样,想来她是非要那柄青剑不可,凤凛喝了一口茶继续道,“请罪.....就要有个请罪的样子,可不是三言两语便可了事的。”说完便向身边的侍从使了个眼色,侍从会意地端来一个茶碗放下妘挽面前。妘挽吃了一惊,难道太子是想让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向他斟茶请罪吗,她自是受不了这份屈辱,起身道,“我就不信,除了你....我就再也找不来别的帮手。”说完“哼”了一声,便走下看台,向轩辕长钰的看台跑去。凤凛依旧悠然地喝着茶,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向轩辕长钰说明来意后,长钰刚想开口答应,谁知平泰侯却道,“太子妃见谅,我儿....伤势还未痊愈,医师言不可行剧烈活动,还请太子妃另选他人吧。”听到平泰侯这么说,妘挽只得作罢,便去找了三王子轩辕希夜,却被他一旁的嬷嬷给拦下,“太子妃见谅,夫人有言,三王子风寒未愈,台上看看便罢了,下场比试是万万不可的。”此时的希夜面怀愁容地冲妘挽摇了摇头。
接连被拒的妘挽心中焦急无比,南宫祯的击鞠技术很好,南宫锐是其兄长,击鞠自不在其下,若找女子与自己同台应战,当是毫无胜算。突然妘挽又想到了南宫垚,可想到他在南宫府的处境,也只能作罢,其余之人再无骑射俱佳之辈。此时的南宫慧还在一旁叫嚣,“怎么,太子妃还没找到帮手吗,难不成是要以一敌二?”看着近在咫尺的青剑,妘挽再也顾不得什么面子和尊严,她跑回看台,端起侍从手中的茶,正欲向太子跪下,谁知太子只手一托,扶住了妘挽道,“太子妃的心意本宫收下了,接下来我们就来大杀四方,不要让某些人太过得意了。”说完便走下了看台,妘挽愣了片刻后,转身紧跟太子其后。
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