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打算怎么对付琉璃殿?”陆归将壶和盏一件件的收起来:“他虽然敌不过殷灼月,可到底是不是寻常的修士。你要是蛮牛似地对付他,恐怕是不行的。”
“你怎么知道我要对付琉璃殿?”陶九九反问。毕竟她和李甫在屋里说话,外面是听不见的。陆归脑壳也不大好用,不至于一下就能看得清形势吧。
陆归不动声色:“他和殷灼月不对付,小娘子可是桃氏。如此浅显的事我还不懂吗。就算小娘子不对付他,他也不会放小娘子你。”
陶九九皱眉,躺在那里长叹气:“我也还没想好呢。”她颂字都学得不灵光,要现学颂法不太可能。身上几张之前做的竹片符,不是遁地的、就是传音。全是拿来应急的没什么有杀伤力的东西。
“还没想好,就上路?”
“边走着边想着吧。”不然咋地?陶九九抬眉看他:“毕竟我们不能耽误时候了,必须得抢在琉璃殿对皇帝陛下动手之前赶到。不然皇帝就危险了。你有什么办法?”
原本是逗陆归的。
他能有什么办法?
他为了救陶九九,身上修为散得差不多了,出来得也匆忙,想必是就算历年有积攒到什么大法器,也没来得及带出来。
陆归听了她的问话,却像是认真在思考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说道:“不知道小娘子有没有听过偶人。偶人是从一种傀儡木上结出来的。外表看上去与人无异,视品阶不同,智力、灵活程度各有高低。小娘子不通颂法。但灵力滂沱。完全可以将灵力注入偶人身躯,驱使其为自己而战。”
陶九九很意外,如果确实要打的话,这样的确是个好办法。
并且说起偶人,她刚好就知道蓬莱洲确实有一个可以用的偶人——如果它还在的话。
“再看吧。”陶九九含糊地应了一声,便起身结印。
她要坐禅调息,尽量在到达蓬莱洲之前,让自己内宇中的灵气更加蓬勃。
陆归也不吵她,静坐在一边。
当她入定,陆归便以颂法打开天目,抬头看窗外看去。
随着陶九九的吐纳,天地间无数流光溢彩的光带显露出来,一开始它们只是缓慢悠然地随着灵脉流动,渐渐像是应合着她的呼吸,变成了有节奏的脉动,就好像整个世界都在随着她的心跳起伏。从这些光带中垂下无数的绒毛似的光脉,似垂柳般温柔地包裹着她,缓慢地浸入她的皮肤,没入内宇。
陶九九收印缓缓睁开眼睛时,便见陆归坐在榻边望着窗外的云海出神。
陶九九好奇。虽然她内宇充盈导致身体更加疲惫,恨不得倒下一睡不起,但还是打起精神来:“你想什么呢?”
陆归回过神:“我就是想到宗主之前演算天命,算出会天降魔童的事。”
陶九九听到这两个字就无语,她就是差点被当成魔童害死的:“那不是残害异己的托词吗?”
陆归摇头:“是真有这回事。”
“你看见了?”
陆归噎了一下,但又说:“确实。当时宗主开卦的时候我也在。卦象清楚得很,魔童灭天而圣灵救主。当时先帝便十分忌讳,认为魔童灭天,说的是自己,指的是皇室。所以一直在寻找魔童。”
陶九九觉得奇怪:“不找圣灵吗?”
“既然是圣灵,大约自有命数,会自然而成。不需得费事去找吧。”
陶九九好笑,觉得他说的也不无道理。
他说着回头,便见陶九九若有所思:“怎么?”
陶九九回过神说:“没什么,我就是在想别的事。”
“什么事?或者我可以为小娘子解惑。”
“我在想,琉璃殿会不会很恨苏吴归,恨国宗呢?首任琉璃殿主人一直追随着吉山公主,两人感情一定很深。公主却被苏吴归所杀。谛天皇帝也并未为公主复仇。公主就这么死了,没有人为她惋惜,更没有记得她劳苦功高。每个人都说她不好。可我觉得,她也许并不是有心那么坏的。”
“不是有心?”陆归转身,看向她。
“她也许,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陶九九无法形容:“啧,你懂吗?她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但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就像她在苏吴归身上种下了竹子,并不是要害他,而真的想送他一样他喜欢的东西。所以才费劲炼化出了幽思竹。
再往前推的话。
如果后来跟在谛天皇帝 身边的吉山公主,就是茕独变化的,那她这样呕心沥血地为谛天皇帝打江山,会不会是因为,她当年独自出去游玩,离开从山之后所遇到的那个男子,就是还没有继位的谛天皇帝?
两个人有过交集,甚至有一段不短的相处,一起云游南湖,看月亮,去了很多地方,但她露出真面目之后,事情却没有像她想像中那样发展。她这才知道苏吴归一直在骗她,明白了自己不止长得称不上美貌,甚至可以说是丑陋得像怪物一样。
谛天皇帝或是受惊逃走了,或者是以别的方法,和她分道扬镳。
之后茕独回到了丛山,与苏吴归决裂,再次离开丛山之后,决定抛弃自己的身躯,取公主而代之。与公主两人交换了面容,这才有了之后苏吴归将变成了丑娘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