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看出来凌芷喜欢吃这果子,并非是他喜欢吃。
自己妹妹惦记着自己兄弟比惦记他多,凌信心里真是五味杂陈。
这感觉像是自己这么多年心疼了一个白眼狼,又像是妹妹很早之前就被人骗走,心里不爽。
凌信收下果子,一口把药喝了,交代凌芷给屋里那俩个不省事的煎几天嗜睡的药,便匆匆走了。
*
回到官驿,进屋才发觉北寰言还没休息。
他披着外衣,坐在矮桌前,翻着册子。
他不睡,景雀就不睡。一直在边上候着。
凌信回来,身上沾了脏污。
景雀立即着人去打水,给凌信沐浴。
北寰言抬眸,看见凌信有些狼狈,不禁蹙起眉。
凌信故作轻松,走到他桌前,把凌芷给他带的果子,放在桌上:“我那小白眼狼妹妹给你的。”
北寰言看他手上缠了纱布,问:“手怎么回事?”
凌信挠挠头:“追时均白进雏凤楼隔壁的院子,跟里面人过了几招。就成这样了。”
“严重吗?”北寰言当即站起身,要去看凌信的手。
凌信连忙让开,摆手让他坐下:“没事没事,就是擦伤。我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吗?哪能这么轻易就受伤了。不过我跟你说,守护院子的那人真了不得,确实是战场上杀人的刀。”
北寰言坐回去,若有所思:“时均白很在意那院子?”
“昂,”凌信咬着下唇,“问他他也不说,感觉不太想让我知道,我就没追着问。”
北寰言似是想到了什么,便没再继续往下问,伸手去拿桌上的果子。
景雀带人进来倒水。
看着凌信手上有伤,景雀说要帮他擦身子。凌信虽然不好意思,但还是同意了。
北寰言盯着手里的果子,若有所思。
凌信洗完,景雀帮他把里衣穿好。
他没享受过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待遇,顿时觉得非常爽。难怪人人都想当皇帝。
从净房里出来的时候,北寰言已经起身,不在席子上坐着了。
他双手拢在衣袖里,站在窗棂前,静静地望着天阙。
景雀把净房收拾好,又端了一盆热水进来,到北寰言身边:“公子,歇了吧。”
北寰言回眸,见凌信已经沐浴更衣完毕,就应了一声,去洗脸,换衣服。
他换洗的时候,凌信问他:“下一步你要怎么查?”
北寰言闭眼,张开手臂,任由景雀帮他换衣服。
“自然是带兵去围今晚时均白去的那座宅子。”北寰言缓缓道。
“不通知时均白吗?”凌信想了想说,“方才救他出来时候问他,他说看不真切。”
景雀把里衣给北寰言换上,北寰言侧目看向盘腿坐在椅子上凌信,淡淡地说:“他若真的没看清楚,就会主动要求跟我们再探那宅子。”
凌信听出北寰言的言外之意,挑眉:“你怀疑时均白?”
北寰言眼眸微眯,睨着凌信,不说话。
凌信举手:“好吧,我不问了。我不问了好了吧。”
“他跟这案子没多大关系,”北寰言走到床边坐下,“他不太想让我们知道是……时家的事而已。”
凌信不解,这跟时家有什么关系?
但是北寰言脑子转得比他快,既然他觉得时均白跟这案子没多大关系,那他何必操这么多心。
也爬回自己床上睡觉去了。
*
翌日,凌信就带着二百御林军去把雏凤楼隔壁那烧毁的院子,围了个密不透风。
府衙那边人忙了一天一夜都纷纷回家休息了。
御林军又分了一拨人,去守义庄。
北寰言照常去府衙调阅册子,尽自己巡察使之职。
纵尚顶着黑眼圈上到府衙内堂请示北寰言雪娘这案子要怎么办。
雪娘抵死不认那些河里的女尸是她所为。
北寰言道:“这事先不着急,大人先去把雏凤楼与隔壁庄子是不是其山的产业给查清楚了。”
纵尚额头冒汗,这事他确实不知道应该怎么查。
因为户籍产业登记造册,上面写的都是雪娘的名字。雪娘又不认这些产业是她,只说是幕后的大老板是开国伯其山。
北寰言见纵尚站那不说话,便好心给他一个提点。
北寰言把手上户税登记册子翻到一页,缓步走到纵尚面前,指给他看。
纵尚看了一会儿就看明白北寰言想说什么,立即道:“我这就去查与雏凤楼交好的银号,看看雏凤楼这些年赚的钱,都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