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寰言已经在脑子里构建完成了路线图,他绕开拥堵的大路,直奔小巷。
*
如玉抱着自己的双腿,蹲坐在角落,抹着眼泪。
坐在这深牢之中,什么前途,什么郎君,都是奢望。
冯郎,冯郎……
如玉靠在潮湿的牢壁上,一直想着那个人。如果她受罪能换来他一世长安,那她也认了。
忽然牢门外有动静。她下意识地往墙角缩。
凌信走之前交代她在地牢里小心些,可她手无寸铁,若有人有心害她,她怎么防得住?
一个黑影映在墙上,一缓一缓地往她这里来。
牢房里忽然一下没了声音,只有那个脚步声在往她这里靠近。
如玉满眼泪光,她是真的害怕。
她知道自己早就碰触了雪娘的逆鳞,也知道那些出现在名单上的人都有杀她的心思。
可她能怎么办呢?
为了博一条出路,为了让自己脱离贱籍,她必须这么做!
她没有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她不想死。
她还有情郎在外面,等着跟她双宿双飞……
如玉深吸一口气,大声唤道:“冯郎?!是你吗?!是你吗?!”
那黑影没做停留,直接往如玉的牢房来。
如玉见那黑影不出声,就知道来人有蹊跷。她不敢再出声,捂住自己嘴,使劲地往黑暗里缩。
忽然,一个衣衫褴褛,佝偻驼背的矮丑男子出现,吓得如玉心里一惊。那丑陋男子一瘸一拐地拎着饭盒,朝她这里来。
如玉见过这个人,这人是平日里给牢里送饭的那个哑巴。
那人从饭盒里拿出一碗糙饭,又拿出一个碗,倒了一碗水放在的牢房外,走了。
如玉放下心,擦干眼泪,爬向牢栏,伸手去拿牢笼外的饭。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窜到她面前,以掩耳不及迅捷之势拉起她的手,把她整个人都拉到牢房门栏处。
方才那个送饭的哑巴又回来了!
他一只手擒着如玉的手腕,一只手厄住她的咽喉,手劲极大。
救命……
如玉拼命地挣扎,她想喊出声,可她根本无法发出声音。
她脸色涨红,一只手被擒住,另一只手拼命扒厄在咽喉上的手。她用指甲死命地扣入着那人的手掌,呼吸越来越困难。意识越来越模糊。
冯郎,救我……
冯郎……
如玉眼眸逐渐透出了血色,她一口都吸不上来,手脚力量逐渐逝去。
“放手!”
一声冷喝带着凌冽的刀锋临空劈下。
那身形佝偻的男子反应极快立即向后翻去。
如玉大大吸了一口气,那口气卡在喉咙,她又努力地把那口气吐出,翻身趴在地上,死命地咳了起来。
冷威睨了如玉一眼看见她并无大碍,立即提刀砍去。
大牢通道里地方小,转不开身,冷威一刀过去就占了大半的空间。那人靠墙而立躲过这一刀,侧身抢了一个位置,伸手要去夺刀。
冷威见状一脚踢在那男子手上,刀身到拉回来,横向劈去。那男子见刀跟来,立即借着冷威那一脚的力气后滑一丈,避开刀锋。
冷威垂下眼眸,厉声呵斥:“还不快束手就擒?!外面重兵把守,你逃得出去?!”
男子犹豫片刻,唇齿一动。
冷威一愣的功夫,那男子就倒在地上七窍流血。到此他才知道方才那男子嘴上的动作是吃毒药自裁。
冷威还没来得及上前查看尸体,身后就有脚步声。
他提刀横在胸口,警惕来人。
凌信先一步从拐角处奔出来,北寰言紧随其后。
两人扫视了一圈。
见如玉趴在地上猛咳,冷威前面死了个人,北寰言心下一沉,薄唇紧抿。
凌信跨过去,绕到那人尸体旁,把手放在那人脖颈处,人已经没了脉动。他又拿出银针,小心翼翼地挑了一些流出来的黑血,放到鼻下闻了闻,一股恶臭。
这味道……
似曾相识。
凌信又拿出一个手帕,把这些黑血擦了一些,收在身上。
冷威收起刀,懊悔地转向北寰言,单膝跪地:“公子,我没想到他会自裁。请公子处罚。”
北寰言摇头,让他起来:“这不怪你,你战场上出身,不知道这些人的下作手段。”
说罢北寰言便转头去看牢里哭得梨花带雨的如玉,缓声道:“他们是一伙的。”
如玉捂着脖子,抬起头,眼睛里噙着泪,声音沙哑地问:“什么?”
北寰言深吸一口气,道:“这个想杀你的人,跟你的情郎是一伙的。”
如玉摇头,哭得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