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治吏治,是历朝历代都不敢懈怠的事。
陛下耐心极好。
他一直在等,等北寰言长大,成为他的剑。
吏治清明,何愁没有万邦来朝,东陵盛世呢?
这一夜纵尚想了许多,终是昏昏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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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他起了个大早,用完早膳就往府衙赶。
不曾想北寰言起得更早,他已经到了府衙后堂,坐了许久。
纵尚上前,给北寰言行礼。
北寰言看了他一眼,便拿起手边的案册,递给他:“左敬业的卷宗我看了,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有些量刑,我觉得过重了。”
纵尚立即上前接过来,翻到最后一页。
北寰言把雪娘、如玉还有几个雏凤楼管事单独圈出来,批示要放。
纵尚略微思忖道:“公子是觉得这些人,没有确凿证据,可以放?”
“左敬业把雏凤楼与地下神道一并担下,按照你卷宗上审理过程,确实没什么证据证明她们有罪。再把她们拘着,说不过去。”北寰言道,“疑罪从无,这道理,纵大人应该明白。”
纵尚当然明白,立即改了结案量刑。
北寰言道:“重刑,提交刑部。其他的能放就放了吧。”
“是。”纵尚说完便去放人。
雪娘在牢里待了一个多月,看上去老了许多,不如最初在雏凤楼里见得那般娇艳。
从牢里出来,她整个人也褪去了之前艳丽的模样。人也变得神情恍惚。
雪娘走到府衙门口,看见府衙门口张贴的告示,才知道其山案子已经审结。
黄海追出来,牵了一匹马,对雪娘道:“我送你回去吧。”
雪娘回眸看黄海,点点头。
这次黄海带着雪娘,很守规矩,没有趁机卡油。
“黄大人……”雪娘声音轻柔,“我真的没事了吗?”
黄海拿马鞭甩了一下,道:“大人审左敬业,他供认不讳自己犯下的罪行。你不过就是他的外室,替他赚钱的工具而已。左敬业已经承认是他逼着那些姑娘去卖身,替他讨好南境官员,也是他让府兵把那些姑娘沉入河底。他已经在供词上画了押。小公子……哦,就是南境巡察使说这事波及无辜太多,便把有嫌疑却定不了罪的都放了。你且安心回去。只是,雏凤楼是左敬业的产业,已经被官府查封了。楼里的姑娘说你待她们不错,都不肯走,说要等你回去再作打算。”
“左敬业他……”雪娘蹙眉,眼眸红了一圈,“会怎么样?”
“那样的罪名,逃不过一个死字。”黄海道,“只等送到刑部复核文书下来,应该很快就会行刑了。”
雪娘掩面嘤嘤地哭了起来。
黄海把雪娘送到雏凤楼,便打马回了府衙。
府衙里纵尚带着长史一干人收拾卷宗,北寰言与凌信早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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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驿门口,景雀早早地就站在那等北寰言回来。
北寰言缓步而至,景雀忙迎上去:“恭喜公子,破了假其山的案子。”
北寰言脸上没有喜悦之色,跟平常一样,淡然如水。
凌信跟在后面,头枕着双手,问:“这下我们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吧?”
北寰言睨了他一眼,进了官驿。
景雀做了两盏茶,端进来,放在北寰言手边。
北寰言道:“景叔,你跟我出来有两个多月了。”
“是。”景雀颔首。
“沁春城的事已经差不多了,我想……”北寰言咬了一下下唇,“回暮云峰一趟。”
景雀一听北寰言要回暮云峰,当即道:“是,公子这些年一直在许都,没有回去过。临行前陛下也交代过,若是得空,让公子回去看看。”
“我这就准备去宁府接小舞与凌芷,”北寰言抬眸看向景雀,“景叔你带着御林军先回去罢。陛下应该盼着景叔回去。”
景雀轻笑:“无妨,陛下身边有几个得力的小内官,我出来跟公子几个月,内庭也不会乱。”
北寰言在官驿与景雀道了别,便骑马带着凌信往宁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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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宁府正是快摆午膳的时候,平安来开门,看见北寰言与凌信回来立即招呼人来牵马。
平伯早就把北寰言与凌信的屋子收拾好了。
凌芷一听哥哥回来了,连忙从后院的泥地里爬起来,一路飞奔去找凌信。
刚跑了两步,就看见凌信手里拿了个小纸袋,朝她这边来。
“哥哥……”凌芷飞快地跑过去,一把抱住凌信,“我这段时间吃饭都没挑食,言哥哥让膳房做菜的时候加了醋和糖,我吃不出苦味了。哥哥,我再也不跟你顶嘴了。”
凌信心里高兴得很,可是脸上却很嫌弃地推着凌芷的额头,把她推起来:“你干什么了?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