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乐侧目,看了一眼凌芷。
凌信挑眉,嘴角裂开一个好看的弧度,剑尖上挑,这一剑剑势如虹,一剑带起满地落叶一齐砸向凌乐,喝道:“爹爹还有空看别处?!”
凌乐没想到几年没见凌信他剑术进步如此之快,竟然也能用剑意带起漫山花叶作为利刃。
想当年他练到这一层,也才刚过十九。如今凌信只是十四便破了境。
凌乐想也不想,直接用当年许安归破了他万叶剑阵剑法在空中连斩六十四下,把凌信甩过来的叶雨斩成齑粉。
漫天碎叶齐齐落点,叶瀑中凭空闯出一道身影扑向凌乐。
“叮——翁——”一声,凌乐抬剑,稳稳地格住了凌信手中剑。
凌信也不气,只是笑着盯着凌乐:“爹爹跟我打招呼的方式还真是特别啊?”
凌乐手上用力,推开凌信。
凌信便如竹叶一般凌空后翻,落地还剑与腰间。
凌芷见他们收了招,连忙跑过去,一下抱住凌乐的腰身:“爹爹,我回来了!”
凌乐垂眸,摸了摸凌芷圆乎乎的脑袋,才抬眸看向方才与他试剑的两个少年人,声音略显缥缈:“天赋到了,就是不勤奋。晚饭之后,你们三个再来找我试剑。”
说罢便牵着凌芷往神医谷走。
时均白莫名其妙地抓抓头,怎么还带上他?
北寰舞在一边上看得直乐,打趣凌信道:“你真是亲生的吗?几年不回来,回来就先试剑?”
凌信冲着北寰舞假笑,心想,如果不是这么多人在,他爹给他留面子,恐怕他今天要被他爹打得连吃饭的力气都没。
卫昭到此才真正见识到什么是江湖剑。
凌信招式稚嫩出招随意,但是他爹凌乐每一剑都与这缥缈峰融为一体,借助天地之势,缥缈如云烟,肉眼无法捕捉。
方才他们三人过招的时候,卫昭根本就没清楚这三个人的走位。
与真正的江湖剑单打独斗,战场刀似乎没什么胜算。
凌信一想到爹爹那张万年冰山雕塑的脸,就止不住长叹一口气,跟北寰言说:“我先回神医谷了……”
北寰言点头。
凌信说罢,便脚下踏风,跃上枝头,身影藏匿在云海之中。
北寰言一行四人又往上走了小半个时辰,才看见一个依山而建,几乎是修在山崖之上宅邸。
门楣古朴,没有名字,却尽显贵气。
北寰舞很是高兴,三两步跳上台阶,推门而入,大喊:“娘亲,爹爹。我们回来了!”
立即有人来迎。
看见北寰舞回来,欠身行礼:“二小姐。”
目光往后,看见北寰言,那人先是一愣,立即迎出去,道:“大公子。”
北寰言作揖一礼:“南叔。”
卫昭看见这人,神情立即变得严肃,抱拳行礼:“戍南将军。”
戍南这才注意到北寰言这次带回来一个人。
这人他认识,前南泽主帅,卫昭。
他们在南泽王城里交过手。
戍南摆手:“我现在不领官职,只是府上管事。你不必唤我将军。”
戍南看见时均白,笑道:“时公子也回来了。”
时均白亦是一礼。
戍南让他们进来:“膳房已经备好了晚饭,公子小姐先去用饭罢。”
“好!”北寰舞一蹦一跳进去。
这府邸是后来北寰双子出生以后,时休派时家人来修建的。比照原来的北寰府,几乎是一比一还原。
还顺便就着山势,在山腰上建了几座楼阁。
原本许安归到暮云峰没想带人过来,但北寰洛腿不好,需要人照顾。且这里山路难走,如果长时间在这里居住,需要好好把山路与庭院修缮一番。
这才花了大价钱在暮云峰上修了宅子。
许都安王府还在,当年为了权谋纳的妾室,许安归早就给了她们和离书让她们家去,再嫁人。
许景挚登基之后,对朝廷三省六部做了大的人事变更。
当初归顺永承帝的翟家、初家、叶家在扳倒太子一党事上尽职尽责,许景挚调动人事之后,这三家官运亨通,直上三品尚书之位。
许都世家对当年四龙夺嫡的事略有耳闻,安王殿下虽然纳了妾,却钟情安王妃,从未进过后院,妾室们都是处子之身。这几家女儿即便是曾与安王有过婚约,再婚时也炽手可热。谁不想与这权重之臣三家交好?
许都安王府最后只留了赵惠一人。
她不肯走。
赵惠说她嫁入安王府,是自愿的。
许安泽已死,她心中没了念想,只想在安王府安静度日。
许安归与北寰洛念在她当年镇府有功,许她留在许都安王府,以侧妃名义继续掌管许都安王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