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宛她们家就更多了。”
李克定说:“我知道有瞒报,但瞒报了多少,我却一无所知了。我也明白瞒报的地越多,剩下缴纳田赋的地就越少,所以为了保证财政收入,田赋就只能收的越高。”
柳之思说:“你看今天咱们去的陈子龙家里,他们家有100多亩地,陈家的房子也盖的很好。但以现在100亩地的收入,陈家要建这样的房子,是做不到的,可见以前的田赋比现在要少。陈子龙家没什么势力,也瞒报不了,随着田赋的增加,他们家的收入在日渐减少呢。大清二百六十多年,有一点是好的,就是永不加赋,现在却不同了,田赋说加就加。陈家这样的小地主尚且如此,普通农户的艰难,就更不用说了。”
李克定仰天而叹说:“历代农民起义,根源就在这里吧。从皇亲国戚到朝中大员,再到州县的大户,一起对土地瞒报,的确可恶。可是上行下效,谁能解决这个问题呢。”李克定的悲观无解,柳之思并不认同,安慰他说:“你也不必如此,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听了必然高兴。我听一个曾在大清户部做过事的人说,1900年的时候,还是光绪年间,大清的财政收入,百分之七十以上都是工商业税收了。这就是大清连年赔款,却一直不亡于财政的原因。有朝一日,当工商业发达到一定程度,或许农民的税收贡献就微乎其微,官府可能会免了呢。”“
哦,这个我还真没有想到。”李克定更加钦佩的看着柳之思说,“不知道英吉利国的税收结构如何?他们那里的田赋是个什么样子。”
“你想知道吗?”柳之思问完,自我回答说,“我也不知道。但这个不难,等咱们回到北京,去找人做个调查,很快会知道结果的。”
李克定说:“行,咱们回去了就调查。我发现什么事情都难不住你,以后我就跟着你混了,你指东我向东,指西我向西。”
柳之思格格的笑了几声,而后假装指责的对李克定说:“你讲这样的话,也不过过脑子,我倒是想指挥你,只是你能长期被我指挥吗?你连给校刊供稿都不积极,还说这风凉话。”
“哪里有不积极,我每次都认真写稿,提前交稿,你不说奖励的话,还打击我。”李克定知道柳之思所说不过调侃,便故意说,“你不愿把我收归到你的旗下,肯定是嫌弃我又笨又傻,谁叫我是个愚公,很不得力呢。”
柳之思笑着说:“好啦,看你一会儿说了这一大堆,还说自己笨呢?再过段时间,我看你就得处处欺负我了。”说完,柳之思把嘴一嘟,故作生气的表情。
李克定最见不得她这种样子,立刻心软的象面团一般,恨不得捧起她的小脸,笑着说:“我怎么敢欺负你。我真想克静也在这里,把你的样子画下来,真是太可爱了。”
柳之思随即一笑,李克定被她迷的魂都飞了,忘乎所以。一路同行,时间过的飞快,不一时回到家中。
李克定思考的问题,在几千年的农业社会,一直都是个死结。只有到了工业化信息化社会之后,农业税所占比例日渐减小,并随着工业化的加剧,到了微乎其微的地步,土地田赋才不再是个问题。所以从西周以降,理想中的十一而税,从没有实行过。李自成虽然提出“闯王来了不纳粮”,可惜他没有其他它的财政收入,只靠打土豪,一时得些银钱,根本支撑不住,所以昙花一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