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溪说:“没有,他说会晚些过来。”
“都八点多了,这个点不来,今天应该不会来了。”
林芳走到厨房,蹲下拉开冰箱下层冷藏的门,她伸手摸了摸,里面冷冻的食物软了不少,“再过一晚上应该没问题,等明天再说吧,这孩子平时也忙。”
沈晏溪闷声说:“也可能会来得晚些,他说了的,要不再等等。”
林芳失笑,“那你打个电话问问啊,忙忘记了也正常。”
沈晏溪沉默了一小会,掏出手机点开熟悉的通话界面,和陈疾的通话记录还保留在最顶端,二分三十六秒。
刚一拨通,那边传过来的是客服字正腔圆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像是为期待很久的东西攒了很久钱,等到去商店才发现它涨价了,攒的钱根本不够。
真真切切的失落感让人心里发闷。
***
镇医院。
“医生,我朋友这手多久能好啊?骨折不会留下后遗症吧?真不需要在医院里面住几天啊?”
贺亭山捏着医院的□□,围着医生连着问了几遍这个问题。
“小伙子骨折养好了不会留下后遗症,这点你放心。”坐班医生扶了眼镜,“我建议留院观察一天再回去,但是你还得看看你朋友愿不愿意啊。”
“陈哥?”
贺亭山转过身来,陈疾坐在医院长椅上,左手打着石膏,手臂上裹着严实白色的绷带,脸部下颚骨有一块青紫泛着血丝的擦伤。
贺亭山看着就疼,他再试图劝,“要不……”
不等他说完,陈疾径直起身,“走。”
眼看着陈疾已经走出诊室,贺亭山拧着药赶紧跟上去,口里叫着,“陈哥,等等我。”
夜色如墨,路灯灯光惨白,将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摩托车就停在医院门口。
贺亭山长腿一迈,骑上车,出了医院越想还是越来气,“高昌明这傻逼玩意,没看出来他有这胆子,什么脑残事情都干得出来,妈的,老子这次一定让他好看。”
陈疾靠着车后座站着,摸了摸裤子荷包,拿出打火机点了一根烟,他心情不太好,烟抽得猛,烟雾缭绕,浓郁的夜色底下凌厉的眉眼越显沉郁不耐。
贺亭山恼火地说:“把启子也叫上,再找几个人,不给高昌明那几个孙子揍进医院我就不信贺!”
陈疾手机屏幕被摔得四分五裂,开机也开不成,“给沈晏溪打电话没?”
贺亭山一拍脑门,“完蛋,我忘记了。看我这记性,忙着挂号取药把这档子事给搞忘记了。”
陈疾手机摔坏开不了机,医生在给他包扎手臂时就和贺亭山说,打电话给沈晏溪说今晚去不成了。
贺亭山和医生说了几句后就把这事给忙忘记了。
他以为陈疾当时也是顺嘴一提,没有想到陈疾会再次提起这事。
“要不我现在打过去?”
陈疾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淡声问:“几点了?”
贺亭山瞄了眼手机,当惯夜猫子的人根本没觉得有多晚,“十二点多啊,还早着呢。”
陈疾摁灭烟头,顺手一抛,烟头在空中滑过一条弧线,稳稳地落入垃圾桶中,他长腿迈上车,动作干脆利落,“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