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一间锦食坊的雅间,京城内的名门公子得提前一两个月进行预订。
不过沈瑶虽然知道锦食坊,却从来没去过。
一是苏妈妈管得严,其他姑娘每十四天都有一天休沐,可以出楼去玩,沈瑶却是没有的。
二是锦食坊的价格也过于惊人了。
楼里有的姐妹攒了大半年的工钱,也只能在锦食坊里小酌一二,尝些寻常点心。
所以沈瑶对锦食坊的了解仅停留于人气火爆,价格也很火爆的印象上。
此时陆淮晏突然提起锦食坊,沈瑶还是不明白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只能硬着头皮,把脑袋埋得更低,轻声道:“妾实在愚笨……”
“沈瑶!”
随着男人的怒喝,一同响起来的是瓷器在脚边砸碎的动静。
少女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清瘦的背影不自觉地抖了抖,头垂得更低。
也正是因为低头的动作,让那截雪白脖颈更加清晰地暴露在了陆淮晏的眼前。
眼前的少女穿着一身单薄的灰色布衣,柔顺的黑发被一根木簪简简单单挽在脑后,使得那一截雪白更加显眼。
再往下,同样灰色的腰带束出不盈一握的腰,不知是自己先前的敲打起了作用,还是她抱着别的心思,总之看似柔软的腰身今日倒是板直了许多。
眼下对方似乎被砸过去的杯子吓了一跳,清瘦的身影颤了颤,更显我见犹怜。
柔弱的样子又让陆淮晏响起自己刚刚在锦食坊听到的风言风语。
“……听说那新入王府的侍妾啊,啧啧啧,可是一朵娇艳的花。”
“是么?可我怎么听说,沈家大小姐脸上有疤,容貌宛若夜叉?”
“嗐,这你就不懂了,鱼水欢好之时,谁还点着蜡烛去看脸色?”
“就是就是,我听说啊,那沈大小姐除了容貌有瑕外,那身段,那手段……都是顶级的!”
“你又不是王爷,你怎么知道?”
“沈大小姐不是隔壁藏花楼里出来的么?你想想,藏花楼的手段……哈哈哈哈!”
“可不是么?听说沈大小姐入府第一晚就把人伺候得飘飘欲仙,连一向得宠的宋夫人都因为得罪了她而挨了家法……”
“是吗?哈哈哈哈那王爷可有艳福了!”
当时陆淮晏听着,差点把手里的杯子捏碎。
忍住胸口翻涌的情绪,陆淮晏吩咐赵平去打听一下大堂那聚在一起的那群人到底在聊什么。
不多时,赵平就带着消息回来了。
“爷,”在外的时候,赵平很少直接叫他王爷,“那几个都是进京赶考的学生,都是些外城的小户人家……”
陆淮晏的脸色依旧难看:“你知道我让你问的不是这些。”
赵平拱了拱手,声音压得更低:“爷,他们说消息是从藏花楼传出来的,说您……说您……”
“说。”
“说区区一夜,沈家小姐已经用红粉手段把您迷得神魂颠倒,拜倒在她的罗裙下了。”
“啪!”
陆淮晏手里的那个杯子终究是碎了。
“爷!”
赵平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检查陆淮晏的手有没有被碎片刺破。
倒是坐在一旁的江亦舒笑着让赵平退下:“陆兄,好大的火气。”
陆淮晏斜了他一眼。
江亦舒也不害怕,笑着又给陆淮晏倒了杯酒:“消消气消消气,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而已,不值得和他们较真……”
其实江亦舒心里也有些奇怪,他的好友一向端方雅正,很少与人置气,但短短两天里,他已经看到对方黑脸无数次了。
陆淮晏再次斜了他一眼,拿起杯子一饮而尽的同时低声道:“又不是你被……”
看着地上的杯子碎片,陆淮晏的思绪从回忆里抽离,注意力再次落在面前低着头的少女身上。
那不点缺朱的唇看上去是那样诱人。
沈瑶不知道陆淮晏在想什么,但对方没叫她起来,她就屈着膝不敢动。
而后下一刻,她被卡着下巴,猛地抬起头。
男人手上的力气很大,大到她几乎以为自己的下巴要被捏碎了。下一刻,她被迫随着对方的力气向前;紧接着,她被重重地甩在并不厚的床褥上,而后被完全笼罩在阴影里。
床褥上铺着的床单还是偏红色的,沈瑶还没来得及告诉阿清换下来。
坚硬的床板硌得她后腰有些痛,但此时她完全无心留意这些小小的不适。
哪怕从在藏花楼记事起,她就知道了这样的命运早晚会落到自己身上……当这样的命运真正到来时,她还是本能地有些害怕。
大脑一片空白,沈瑶只能下意识抓紧身下的床单。
男人身上的酒气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