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地劝道:“七姑娘,下回您可千万不敢自己动手,这种杂活儿,交给我们下人来就行了。您是千金小姐,万一伤着烫着了,不说三爷三奶奶心疼,要打骂我们做奴才的不尽心,便是奴才也觉得不好受呐。”
姜锦年嗯了声,药已经涂好了,指尖冰冰凉凉,指腹仍旧发红,她也没说谢。
她还生着气呢。
炭火炙烤出食物的霸道香气,良图咽了咽口水,他笑嘻嘻问里面是什么好吃的,姜锦年答了。
良图又把七姑娘从头到脚夸了一通。
他是真心实意的,府上那么多的公子小姐,就只有三房的七姑娘记着他家二郎,就连大房的二娘和三郎都没给二郎送过吃食。
琼鸦和雪鸥提着食盒回来了。
“灶上的米饭才蒸好,我们就盛了两碗来,还热乎着呢。”琼鸦笑嘻嘻打开食盒,端出米饭,碗筷。
顾戬之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个字,既没说吃,也没说不吃。
良图最是知道自家二郎不是个贪图口腹之欲的人,他唯独只贪吃一样,便是鲥鱼。
这还是因为听先大太太邹夫人的陪嫁婆子说,先大太太老家在金陵,喜欢吃鲥鱼的缘故。
良图不敢劝,怕起了反效果,只好巴巴地看着姜锦年。
姜锦年嘟了嘟嘴,面颊鼓起来,想了想,决定不和这个注定短命的未来战神计较,她掐着小奶音劝道:“二哥哥,你尝尝,要趁热吃,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顾戬之眸光涌动,只不吭声。
姜锦年小眉头皱起来,哼了声道:“二哥哥,那我走了。”
又对良图道:“二哥哥不吃,你吃。好吃的。”说着又咽了咽口水。
良图大喜,忙一路殷勤送姜锦年出了院门,这才搓着手回去准备享用美食,谁知一抬头,竟看到自家二郎正姿态优雅地大快朵颐呢。
良图:“……”
良图又一想,二郎近来食欲不佳,想必吃不了几口就放下了,自己还可以吃点二郎剩下的,也成。
可是他等啊等,等来的却是二郎把所有的饭和菜都吃了个精光,真是连一根蕨菜也没给他剩啊。
良图欲哭无泪。
他捂着心口敢怒不敢言,恨恨地想,二郎变了。
清明过后,日子一天天热起来,府里上下穿的衣裳越来越轻薄,姜锦年也长高了些许。
这日散学后,姜锦年带着俩丫头从擎松院出来,又遇上了钱婆子。
钱婆子显然掐着时辰在院门口等了许久了,她凑上来行礼问好,又邀请姜锦年去她家吃青团。
“姑娘,下人院就在前边不远,我家里也有孙子孙女,只比姑娘略大一两岁。还请姑娘赏面儿,去我家略坐坐,尝尝我做的青团,可好吃啦。我放了多多的红豆馅儿和糖霜,艾草都是掐的头茬的嫩芽儿,保管不辱没了姑娘的身份。”
说着就要上前来拉,被琼鸦和雪鸥挡在前面,又有几分忌惮。
姜锦年眨了眨眼睛,不明白钱婆子为何几次三番地找自己,便想跟去看看。
但她多留了个心眼,只带琼鸦去,却叫雪鸥回薰风院去告知文氏一声。
于是姜锦年便跟着钱婆子到了下人院。
下人院住了七八户人家,袁贵家的也住在这儿,她见姜锦年过来,忙迎上来问安,就要请她去自家喝杯茶,却被钱婆子拦住了。
钱婆子赔笑道:“我说袁妈妈,你虽是三奶奶跟前的红人,但七姑娘今儿可是我老婆子的娇客,你可不兴跟我抢。我家里蒸笼上还蒸着热乎的青团呢。走,七姑娘,这边请,我家在这边。”
袁贵家的似是有些诧异,看了姜锦年一眼,见她没吭声,便让到一旁,狐疑地看着钱婆子等人走了。
穿过月洞门,走不远,便到了钱婆子家。
东边两间小小的房屋,门前搭了个灶棚,灶上正蒸着蒸屉,冒着白烟。
灶膛边上坐着个梳双丫髻的小女孩,瘦瘦小小的,约摸五六岁。
钱婆子高声唤道:“大丫,远哥儿,家里来贵客了,快来见过七姑娘。”
烧火的大丫忙丢了烧火棍,站起身,局促地捏着打了补丁的衣袖,行了个不甚规范的万福礼,怯生生道:“七姑娘好。”
姜锦年笑嘻嘻应道:“大丫也好。”
大丫眸光一亮,似是没料到七姑娘这么好说话,往常她也见过大房和四房的小姐们的,她们从不正眼瞧她,仿佛她是什么脏东西一般。
钱婆子进屋,把远哥儿拎了出来,压着他的脑袋,让他给姜锦年问安。
远哥儿傻乎乎的,只会翻着白眼,看着姜锦年憨笑,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说着一些旁人听不懂的话。
“你、你来呀!”远哥儿捏着手指,试图跟姜锦年聊天,又指着钱婆子喊娘,“娘,娘……”
姜锦年愣了愣,她看着痴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