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病得出不了门。她没有同龄的朋友,没有人和她说话,直到后来有了陈谌。
他为她做了那么多,可她不想要他做任何事。
他在她此前十年的记忆中占据了几乎全部,没有人知晓对她来说他是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
可是他说讨厌她。她那时候没有哭。她早就知道了,可她如今才发现,她好像把他说这句话的每一个字,每个音调每个表情全部记在心里,直到如今。
他从小寒窗苦读,一直想到上京去。爹没有给过他一个子,陈谌从八岁开始时常一整夜坐在院子里,他抄书换钱,是为了十倍偿还葬母的银钱,为了书院的束脩,为了科考的路费。
他考上秀才便不能再考,爹要他留在村里当教书先生,终生不得离开郴州。爹是为了她,她凭什么把他从前的十年尽数推翻呢?
这不公平。这一切耗费了他那么多年,以至于他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地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