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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吵(1 / 3)

临川的知县姓徐名彻,是五年前走马上任,被陈阁老点到临川做知县的。

徐彻家境不算很殷实,只有一处宅院,再加上谭净和姜钦先到的临川,徐家女眷众多,他们怕冲撞内眷,就仍旧住在县衙的房廨里。

临川的县衙比洛城的还要小。

除了门外有几棵长青的松柏和两头常年无修的石狮子能勉强撑住门面,内里真真是一片寒酸。

县衙住不下这么多人,锦衣卫在廨房搬走桌椅,打起了通铺,素珠和小丫头们挤在一处,江让带着成舟住在一间屋,江琅独自住在一间小屋,外头有锦衣卫轮值巡视。

此时,江琅的房内乌压压站满了人。

一架陈旧的木屏风将内外隔开,外头是谭净、姜钦、临川知县徐彻,和南郡知县邬子胥,里间是江让、谢致、素珠连同一位请来的郎中。

郎中小心翼翼地处理着箭上,他不经意间往旁边一瞥,正瞧见有右边这位公子的神色,他眸里像是淬了冰,嘴唇抿成一线,目不转睛地盯着郎中手上的动作。

郎中登时背上出了一层冷汗。

他最擅治外伤,是徐知县亲自上门把他给带来的,他见报酬丰厚,又是知县亲自来请,给足了他面子,哪有不应的道理?

可谁想这姑娘有这么大的来头,外面都是提刀的侍卫,那身行头他不认得,但能让江州两位知县亲自守在外面的,单有银钱是不行的。

郎中战战兢兢地处理伤口,不敢露出半分错处。

“伤势如何?”谢致问。

郎中斟酌着用词,小心恭敬道:“贵人吉人自有天相,腿上的伤不重,只是近日都不能行走,要仔细养着才行,不然恐以后会落下腿疾。”

听到这话,屋内外的人都长松了一口气。

徐彻更是热泪盈眶,都快哭出来了。

公主跟里头那位千户九死一生地逃来临川,一路上没受什么伤,怎么偏就在临川城门外出了事呢?

公主若是有个什么差池,他怎么吃罪得起?

莫说皇上,就是眼前这些八面威风的锦衣卫,就能把他给生吞活剥了。

江琅让人好生将郎中送出去,又多添了些赏钱,辛苦他去旁边的廨房给前几日受伤的锦衣卫也瞧瞧,务必不能落下什么病来。

郎中一走出屋子,徐彻“扑腾”一声跪在地上。

“殿下恕罪!下官治下不严,城中刺客出没,伤了殿下,下官罪该万死!”

江琅端着药碗,望着黑漆漆的汤药,一口也不想喝。

“那些刺客是从洛城追来的,不干徐大人的事情,大人请起。”

谭净顺势扶了徐彻一把,徐彻才颤颤巍巍地起身,掏出帕子擦额角的冷汗。

姜钦对他这幅样子很是瞧不上,他无声地嗤笑一声,转身朝外看,正瞧见裴玉站在院子里的水缸边,朝他招招手。

姜钦先是犹豫地看了谭净一眼,谭净朝他使了个眼色,不愿让姜钦此时出去。

裴玉在院子里站了半晌,却见姜钦转过身去,听着里面吩咐,没再看他。

姜钦和谭净身侧还有两个人,两人都背对着他,似乎在低语些什么。

有一人身量高,仪态端方,他原本要走,又不禁驻足,想再多看两眼的时候,那人却朝前一步走,被众人挡在了中间,瞧不清楚了。

“皇兄和柳大人都在南郡,邬知县怎么来临川了?”江琅问。

邬子胥掀袍跪下:“回殿下,下官是来与徐知县商量临川和南郡赋税之事的。”

“去岁南郡雪灾,朝廷不管民夫吃穿死活,临川的民夫去的最多,死伤也最多,下官觉得这些民夫为赈灾落了残疾,丢了性命,又逢洪水,家里的赋税应当予以减免。”

徐彻还没站稳当呢,邬子胥这番话一说出来,他惊得一个激灵,膝上一软又跪下去了。

他慌忙扯邬子胥的衣袖,压低声音道:“胡说什么呢!殿下跟前,你岂敢放肆!”

邬子胥却对他的话置若罔闻,江琅没打断他,他就自顾自地说:“下官原本是要先到洛城去的,原先胡亮为了洛城和南郡互通商贸,明面上答应了要减免赋税,背地里还是盘剥百姓。如今新知县上任,下官想他公务尚未过手,去了也是平白等着,就先来了临川。”

谢致接过江琅手中的药,替她试过药温,又重新递回去。

江琅硬着头皮,在谢致和江让的双重注视下,蹙紧眉将汤药一饮而尽。

她忍着舌尖的苦,只见谢致去外间取了一块糕点,用手帕包好递给她,回来的时候神色有些古怪。

“邬知县直言不讳,在江州倒少见你这样的官员了。民夫家免税的事情我略有耳闻,若不是邬知县思虑周全,大灾之年,那些人家就活不下去了。起来吧。”

邬子胥也不客气,拽着徐彻就站起来,嘴上仍旧不罢休:“并不是下官思虑周全,在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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