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最后一堂课结束，陈喜喜从桌肚里掏出手机，发现宋哲在“陈囍作业指导小组”的群里发了99+的未读消息。
陈喜喜：……
粗粗看了一眼，是社长发表了一长串激励人心的演讲，要求他们这些不思进取的厨艺社社员下课之后赶紧滚过去开会，共同商讨嘉年华的摆摊事宜。
沈星星回复了一个“。”，陈喜喜也回了一条“收到”，席月却迟迟没回消息。
她想起来席月在福利院里讲过的话，转头问李甜甜：“十班怎么走啊？”
“二楼靠热水间那里。”
陈喜喜决定去十班找席月一同去厨艺社报道，好让那些孤立席月的人看到，席月也是有朋友的！
她按图索骥地找到十班的位置，向教室里探头探脑，“月亮”的“月”字还含在嗓子眼，却被班里的景象吓了一跳。
教室靠后的课桌椅全都横七竖八地摆着，以某一点为圆心隔离出一段扇形的弧度。那个圆心是一张倒在地上的课桌，课桌周围的地板上全是散落的书本和文具。
班上其他的同学像看不到这些场景，愉快地聊着天或是埋头做自己的事情。席月蹲在课桌边上，抱着书包，一点一点捡起地上的课本塞回去。
“月亮！”陈喜喜冲进去，蹲在席月身边，“这是怎么回事？”
“喜喜？”席月被陈喜喜吓了一跳，继而尴尬地抿抿唇，“你别待在这里，先去社团等我好吗？”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陈喜喜帮着席月一起收拾狼藉的地面，越想越气，“我们去找老师！”
她拽着席月、想拉席月站起来，但席月轻轻推开了她的手。
“喜喜，你先去社团等我好吗？”席月小声说，“你别牵扯进来，求你了。”
“我们不是朋友吗？”陈喜喜提高嗓音，让全教室的人都能听到“朋友”两个字。原本正斜倚着墙聊天的一男一女听到她的话，都发出嗤笑声。
“这不是厨艺社的马屁精吗？”那个女生说，“你的厨师爸爸让你来接席月去卖咸鱼了？”
“不只是马屁精，还是告状精，”男生说道，“出了事就只会嘤嘤嘤地告老师，你想告状，人家同意吗？对吧席月，我也很好奇，你怎么不去告老师呢？让老师来给你撑腰啊！”
“你们两个有病啊！”陈喜喜简直快气炸了，想不出尖酸刻薄的词来反击，急得恨自己嘴笨。她想冲上去找他们理论，但席月拽着她的书包袋子把她一路提溜出教室，连地上的东西也不捡了。
“马屁精——等着你去告状啊！”那个男生大声喊道。
席月回头，神色莫名地看了一眼教室的方向，转向起得快要原地爆炸的陈喜喜，抱住她，又是那个活泼欢快的席月了：“喜喜，你是来接我的吗？”
“那些人怎么能这样啊！”陈喜喜从她怀里挣脱出来，“你的东西也是他们给扔到地上的吗，你班上的同学为什么也都像没看到一样？我们去找老师！”
她拉着席月的手向教室办公室的方向走，但席月执拗地停在原地，不让她拉动。
“没有用的，喜喜。”席月说，“你能为我着急，我很高兴，但是我心里有数的。你如果真的为我好，就不要再来班上找我，也不要再管这件事了好吗？”
……
陈喜喜的愤怒一直持续到厨艺社开会，她把在十班的见闻全盘告诉了沈星星和宋哲。
两个男生的反应都是沉默。
“你们早就知道了？”陈喜喜说不清是迁怒还是失望，“我们就这样什么都不做，任由月亮被那些人欺负吗？”
“学生会可以介入这件事，”沈星星说，“但他们欺负月亮的时候避开了走廊的摄像头，没有实质证据，最多只能给那些人一个口头警告。你也可以告诉学校，告诉老师，但总有摄像头拍不到、老师也管不到的地方，真的举报处理了，月亮只会遭到更严重的打击报复。”
陈喜喜握紧拳头。
沈星星继续道：“更重要的是，月亮的爸爸是符绮爸爸的上游供应商，月亮不想让自己的事影响到她爸爸的生意。”
“符绮是谁？”
沈星星：……
他无奈道：“你今天见到的女生，带头欺负月亮的人，顺便补充一句，在学校论坛上发帖挂你的人大概率也是她。”
陈喜喜：“怎么你们都知道论坛那件事吗？”
“……以及挂完你以后，被别出心裁非要把全活动室的炒锅都点开的社长气到退社，带着自己的马仔成立西点社的，现任西点社社长，符绮，”沈星星忍不住吐槽道，“你是真的完全不在乎学校里发生什么事吗？”
陈喜喜：？！！！
好的，新仇旧恨，这个名字被写在她陈喜喜的复仇小本本上了。
“月亮，你知道的吧，”宋哲垂着眼，没有总是嬉皮笑脸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