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觉得自己摊上事了。
事情还要从今天一早背着从市场采购的新鲜蔬果踏进童无忌家门那一刻开始。
就像之前约定的那样,在童无忌和他共同的休息日,开始他们的交换技能计划。
陈一上午到童无忌家里做饭,午饭过后,就由童无忌给陈一补习备考需要用到的课程。
本来是非常理想的一个安排,童无忌今天接到个电话之后匆匆出了门,留下陈一一个人在家里准备午餐。
“你还回来吃午饭吗?”陈一边择菜边确认。
“不好说,我有个朋友被男朋友甩了,现在哭哭啼啼的,我怕她出事,去陪陪她。你要是做好了我中午还没回来,就把饭菜放进冰箱里吧。然后我书房里的书你都可以拿来看,不用问我了,这个是备用钥匙,如果你要回去了我还没回来,就麻烦你帮我锁一下门。”童无忌把一串钥匙放到陈一还沾着水滴的掌心里,火急火燎地往外走去。
童无忌不回来的话,买的这些菜本来是要教她处理的,现在看来只能自己处理好放到冰箱里了。
在水槽旁一来一去地磨着刀,靠着磨刀石和刀面发出的摩擦声去判断刀的锋利程度,在推拿店做惯了厨房功夫的他已是习以为常。
==
“叮咚——”
突然响起的门铃,陈一有些不知所措。
是童无忌吗?难道是出门的时候把钥匙给了自己,她手上没有钥匙了?
不对,如果是这样,自己一旦离开她也没有钥匙开门了。
陈一犹豫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快递,摸索着家具边缘往大门走去的空档里,门铃又一次响起,这次是更加急促地连续按了两下。
看来确实是有事情要找童无忌的,陈一打开了内侧的门,外侧的门隔着一层纱网,加上楼道里的光线不怎么充足,他不怎么能看清外面的来人,只能主动开口询问:
“你好?请问找谁?”
看到陈一的出现,对方似乎显得有些慌乱,“啊”地叫了一声,紧接着又是一句女声,听起来有些年纪,“对不起我走错楼层了。”
“哦,没事。”陈一朝着对方礼貌地点头示意,掩上了门。
正要转身走回厨房,门铃又急促地响起。
“你好?”陈一重新打开门。
“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女儿家里?我女儿呢?”
连续三个问题,陈一被问得想要开口又被打断。
“她昨天晚上跟我说今天休息在家的,我怎么没听到她的声音,你把她怎么了?”
“阿……阿姨,您听我解释……”陈一主动打开了外面的一道门,“要不先进来再说?”
陈一没想到推开的门又被对方顶了回来,还加上了一句:“谁知道进去了你会把我怎么样?你脸上的血是怎么回事?不会是我女儿的血吧?”
对方的声音越来越远,听起来像是在后退。
血?
陈一自己都听得懵了。什么血?哪里来的血?
他吸了吸鼻子,好像确实有股若有若无的铁锈味混杂着腥味,大概是身上的围裙沾上了刚刚斩鸡的味道。
鸡?
他反应过来了,再次把门打开,连声解释:“不是的,阿姨,这个是鸡血,我在厨房斩鸡呢。不信您看,我还穿着围裙呢。”
“你到底是谁?怎么还在厨房斩鸡?”还是充满怀疑的提问。
“阿姨,我叫陈一,耳东陈,一是一二三四的一。是街口那家推拿店的推拿技师,也是童律师的朋友,是来教她做菜的。童律师她半个小时前出门了,现在不在家。您要是担心的话,可以给童律师打个电话确认一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陈一真诚地朝着提问声音发出的方向解释。
“不用你说,我在打了。”
“您是童律师的妈妈吧,要不您先进来坐着等她?”
陈一诚意邀请,却惨遭拒绝。
“她没接我电话,我就在这里等她。谁知道你说的真不真,要是把我骗进去把我拿把菜刀斩成几段怎么办?”
陈一语塞,不愧是律师的妈妈,恐怕是没少看电视里那些刑侦律政题材的电视剧,警惕性很强。
这个情形,估计童无忌的电话没接通之前,童妈妈都是不愿意进屋的,陈一只好转变了方式。
“那,阿姨,我去倒杯水拿张椅子给您。”
从客厅搬了一张矮脚凳放在门口,紧跟着又倒了一杯水,陈一摸索了一下椅子表面,把水放到了椅子上。
“阿姨,您喝水。”
侧着耳朵没听到对方的反应,陈一微微掩上门,回到厨房继续他的斩鸡大业。
==
他看不清晰,童妈妈倒是看出了点端倪。
又连着给童无忌拨了几个电话,终于听到了接通的声音,坐在矮脚凳上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