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迎亲的队伍里,足矣见王家对这门亲事的重视。更有传闻称,订亲之前,王羲之亲笔书写求娶书,最后作为聘礼送至了郗家。
王氏笔墨千金难求,而唯有七郎的婚事,是由王羲之亲自写求娶书的。这段佳话沸沸扬扬传了半月,直到司马道福的婚事到来,众人的视线终于离开了王家庭院。
郗道茂尴尬地笑笑,见天色晚了,便急匆匆拉着谢道粲要离开。
“可不能久坐了,新郎要恼的!”
司马道福被她的话说得脸红,嗔怒道:“惯会拿我取笑!”
“我还得回去给我家官奴做醒酒汤呢!先走了!”说着,带着谢道粲一阵风似的溜出了门外。
前厅宴席散场,桓济眼里都是藏不住的笑意。他慢慢绕回院子,望见房间的烛火明亮,一道倩影就坐在灯下等他。
抬头是漫天的星子,是时明月在梢,四下悄悄。
他挑开盖头时,看到一双比星子还灿烂的眸子。
“二郎。”司马道福害羞地低下了头,她软糯的声音敲打着桓济的心脏,让他不自觉沉迷在这片月色下的温柔之中。
而桓府门外,王献之正乖巧地等在羊车旁。见到郗道茂出来,原本站得直直的他立刻靠在了旁边的小厮身上。
王徽之在前面的羊车旁看得真切,此时不得不感叹:撒娇的男人最好命!
郗道茂果真最吃这一套,此刻立即小跑两步扶助了王献之的手臂:“官奴!头晕吗?”
王献之点点头:“许是多饮了几杯,不碍事的。”
他睁开半只眼睛打量郗道茂的表情,却发现她的脸在慢慢冷下去:“刚刚就叮嘱你不要喝了,你偏不听我的,这不,头晕了吧!”
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王献之懵了,下一秒郗道茂就率先一步上了羊车,站在车前,她对王献之伸手道:“快上来呀,赶紧回府,给你做醒酒汤!”
王献之握住她柔软的手,轻轻一用力,将她拉进了自己怀中。与此同时,他一步迈进了羊车之中,车夫见状,飞快地关上了车门。
摔靠在王献之怀里的郗道茂羞得满脸通红,忍不住轻垂了他一下:“你装的!你根本没醉!”
王献之狡黠地笑了笑:“没有啊,我的头很晕的,不信你摸摸!”他拉起郗道茂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之上。
确实有些温度,但此时更加烫的是郗道茂的脸颊。
“这么多人看着,你......”
“哪有人看?”此时羊车大门紧闭,正向着王家的方向走去。车轮滚滚,掩盖了说话的声音,郗道茂逐渐熟悉了这样的姿势,靠在王献之怀里,打起了瞌睡。
眼看就要到府,郗道茂却睡得更加沉了些。王献之掀帘看了看,对车夫道:“去角门。”
车夫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办。
一路停在角门后,南嘉为二人推开了羊车的门。王献之将郗道茂打横抱起,稳步走下了羊车。
一路回到饮石斋,她都没有醒。看着郗道茂红扑扑的脸颊,王献之忍不住捏了捏,又唤人去打水,为她擦了擦脸。
“你呀,新安公主成亲,你比她都欢喜。”
王献之俯身,用他的鼻尖蹭了蹭郗道茂的鼻尖。后者觉得痒,伸手要挠,却不小心将巴掌甩在了王献之的脸上。
莫名其妙被打的王献之捂着脸,决心要让郗道茂为自己鲁莽的行为埋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