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端去。阿姚,你不会偷喝了吧?”她又看向王逍姚。
王存禄猛然看向逍潇。这丫头怎么像知晓全程一样,一件不差地全猜了出来?
逍潇迎着那道审视的眼神,将自己坐得板板正正。
一直哭泣的王逍姚停止了动作,她赶忙道:“我,我没!”
闻言,王存禄转目恶狠狠地看着自己闺女,心道若没偷喝,怎么就昏昏沉沉地钻到男人身子底下,干了那档子苟且之事。要不是畏于逍潇这个外人在,他也恨不得给王逍姚几个嘴巴子。
他又看向薛氏,这个死婆娘,当初口口声声说事儿办成了,他还以为她真的亲眼盯着大房那丫头入了泠水居,给宋温如灌了茶水呢。原来中间的差错,竟是自家这个死婆娘和蠢女儿搞的。
他的官位能不能坐到明日,还要看宋温如和烨王到底追究不追究。
薛氏不敢看丈夫,只搂着王逍姚垂头不语。
逍潇心知没自己什么事了,便起身告退,她还没走多远,就听见屋门被“哐当”一声打开。
“老爷,你这是去哪——”暮色四合的夜里,传来薛氏堪称凄楚的嗓音。
“不用你管!”王存禄甩了袖子,愤恨地道。
逍潇忍不住暗暗笑了起来,心底有说不出的舒爽。甩开宋温如,又惩戒了王存禄一家,算是初战告捷。那么下一步,就是怎么带着母亲彻底离开王家。
想到此,她加快脚步去往慕云院,那是前世母亲与她的居所。“娘,娘!”逍潇归心似箭,到了屋中提着裙裾就往内室跑。
闻氏正在贵妃榻上看着一卷书,被女儿一叠声地叫喊打扰,她没有恼怒反而嘴角噙着一抹笑,刚抬眼,就见一团身影滚到了她的怀里。
“哎呦,我的潇姐儿,你这般大了还要撒娇吗?叫人见了笑话,快放手。”虽是嗔责,但言语和神情满含慈爱。
逍潇只搂着闻氏的腰不撒手,“我就要撒娇,有娘在,我要撒一辈子娇。”
前世,逍潇嫁给宋温如没多久,就收到母亲重病的噩耗,彼时,她想躺在母亲怀里,让母亲摸摸她的发丝,给她说说体己话是再不能了,更别说想这般撒娇。
“快起来!压着娘这条坏腿了。”闻氏轻轻拍了拍逍潇的背。
逍潇赶忙从闻氏怀中起来,盯着那条所谓的“坏腿”,轻声问道:“娘,下雨天还会疼吗?”
闻氏摇摇头,轻声道:“没怎么疼了。”
逍潇知道是母亲不想让她担心,才这么答复。母亲将四十岁,她人清瘦,平日因为这条“坏腿”也不怎么出门,故此肤色养得极白皙,看起来像三十出头的美妇人。可惜一只腿在父亲刚离世时摔了,虽然极力救治,可自此以后走路就不能像常人那般。
等等……
逍潇忽然捕捉到了一个十分重要的信息。为何母亲摔腿在父亲离世之后,重病在她出嫁之后,两次变故都是重要亲人离开身边的时候。
这未免太巧合了吧,就像一场精心谋划的设计一般。
“娘,当初你的腿是怎么摔的?”逍潇问道。
闻氏垂首思索了片刻,轻轻叹了声:“唉,这么多年了还提这做什么?都是我自己不小心。”
逍潇知道,母亲性子要强,未出阁之前都走南闯北,忽然不能像正常人那样行走就如同折断了鸟的一个翅膀,内心一定非常难受。她这么问母亲,也无异于在伤口撒盐,但是实在没办法,她想知道真相。
“娘~”逍潇晃着闻氏的胳膊又撒起娇来,声音也嗲嗲的。“就问这一次,以后我再不问了。”
闻氏弯起一双眼睛,只得道:“那是十来年前的事了,我不小心踩在了地上的戒尺上滑到的。”
逍潇攀在闻氏胳膊上的手,紧了紧,她急忙又询问道:“地上怎么会有戒尺?”
闻氏见女儿担心这般,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戒尺本来是海哥儿在玩儿,我没留意海哥儿什么时候将戒尺扔在了地上。”
“海哥儿”是王存禄和薛氏的第三个儿子,按照当年母亲摔腿那年计算,也就三岁。
利用三岁孩子无法预知的行为进行谋算,确实隐秘又精明。通过茶园这件事,这绝对是王存禄和薛氏能做出来的事。
她的父亲离世,母亲依然年轻貌美,王存禄一家担心母亲改嫁,这样嫁妆就得被带走,他们拿什么去过体面的生活?所以,他们为母亲找了一个不得不留在王家的理由。
待她自己出嫁,再算计母亲得一场要不了命的重病,这样王存禄一家能名正言顺地以“帮忙打理”为由,占着母亲的嫁妆。
彼时,她婚后回娘家看望母亲的时候,见各种补品不间断地望屋里送,她还感激薛氏对母亲的悉心照顾。现在想来,他们就是要将母亲的命续着,要不然母亲嫁妆就该她这个亲生女儿来继承了。
真是一场用她母女俩来铺路的好谋划!
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