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一群飞鸟掠过,江尧空悬的手腕沾染着陆聿蜿蜒流下的血,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一次又一次响起,她再一次喊道:“陆聿,放手,我不会有事的。”
她几乎拼劲全力的一句话丝毫没让陆聿动摇,他不顾手臂上狰狞的血口子,紧握着她的手腕不松开。
晨曦洒向山间,阳光穿过薄云照在陆聿那张惨白的脸上,他面上急切、痛楚、自责的样子,江尧看得清清楚楚。
这是她陷入黑暗前最后一个画面,伴随着呼啸的风声和下坠感,耳边系统的声音断断续续。
【宿主,此次系统耗能较大,即将进去休眠状态。】
风声不知何时消失了,四周安安静静的,江尧浑身毫无力气,眼皮也格外沉重。
忽然,一股刺目的白光破开黑暗,江尧紧闭的双眸轻颤,许久不见光的眼睛不适应午间的日光。
她慢慢睁开眼,床头风铃似的挂件儿落入了视线内,细长的丝线坠着几个小铃铛。
这是哪?不对,陆聿呢?
昏迷前,陆聿执着的神色犹如在她心上刻了一刀,他人呢?
江尧撑着床边正想出去找人,门外突然进来一个女子。
她步伐轻快,皮肤呈现一种健康的小麦色,见江尧坐起身来,她放慢脚步,问道:“姑娘,你胳膊脱臼了,前不久刚接上,还是要小心些。”
“多谢。”江尧见她并无恶意,继续说道,“我……咳咳咳我昏迷时旁边可有一个男子?”
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几日,如今一开口,嗓子扯得生疼。
“你别急,他并不大碍,只是……”女子面露为难,注意到江尧眼里的关心,她迟疑道,“他性命倒是保住了,只是他磕伤了脑子,需要修养几日。”
听到女子说陆聿性命无忧后,江尧松了口气儿,可看到眼前女子复杂的神色,她又紧张了起来,陆聿究竟是怎么了?
直到见到陆聿本人,江尧才知道那女子犹豫的原因。
因为陆聿他……傻了。
也不能说是傻了,只是他的记忆似乎停留在了幼时。
江尧看着蹲在台阶上摆弄蝈蝈儿的陆聿,脸上的表情险些没控制住。
清脆的叫声在小院子里响着,而一身暗色长袍的陆聿低着头,两指间夹着一根干草逗弄着蝈蝈儿。
见此,女子解释道:“我弟弟喜欢养蝈蝈儿,所以养在了院子里。”
江尧掩面咳了几声,这画面有点不忍直视,她转过头先和女子道了谢,又问了下陆聿的情况。
“无需这么客气,我叫周令,你喊我名字就行。”周令摆了摆手,说起了陆聿的情况,“他也是今早醒的,醒来的时候他不曾讲话,我便察觉到不对劲儿,姑娘应该也是会医术的,他这种情况最多半个月就痊愈了。”
江尧没料到周令猜得这么准,眉眼微弯,笑道:“多谢阿令姑娘,阿令姑娘唤我江尧即可。”
“没事没事,我也是去采药的时候看到草丛里有人,你们是被野兽追了吗?我记得山里有猛虎和野狼,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些。”
周令只是偶尔在此居住,若她采药没发现这两人的话,他们可就危险了。
临近冬日,猛兽正是捕食的时候,这两人不是送上门的口粮吗?
“我们赶路时,马匹被狼群惊了,这才遭此意外。”江尧苦恼地摇了摇头,丝毫没提她和陆聿从是从山崖上摔下来的。
所幸,周令也是个心大的,她刚想劝江尧回去休息,台阶上一直不说话的陆聿突然抬起头来,乌黑的眼眸倏然染上欣喜。
陆聿从台阶上一跃而下,几个大步就跑到了江尧的面前,高大的身影几乎笼着江尧的身影。
“阿尧,你醒了?”他说话的同时,手也小心翼翼地触碰江尧垂在身侧的手。
“你……”
开口的第一个字便哽在喉咙中,江尧还处于陆聿“变傻”的震惊中,对他的动作提不起半点反对的心思。
似乎察觉到了江尧的容忍和耐心,陆聿几乎攀着她的手臂,埋进她的脖颈:“阿尧,我想你了,你睡好久……”
“你先松开你的阿尧,她手臂上有见血的伤。”周令刚从两人亲昵中缓过神儿,阻止道。
一句见血的伤,吓得陆聿松开了手,他抿着嘴站在一旁,一副想上前看又束手无策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可怜。
“没事,你不用站那么远。”江尧轻声安慰道,目光突然落在了他的指尖上,刚刚结痂的伤口带着紫色,她皱眉问道,“你手怎么了?”
陆聿见江尧看向他的手,动作迅速地把手藏在身后,佯装无事道:“我……没事,不用看了。”
江尧表情严肃地盯着陆聿,站在一侧围观两人“打情骂俏”的周令也察觉到了不对。
“怎么了?”
见周令走向前,江尧脸色稍缓:“我见他指尖有些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