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此令者犹如盟主亲临。沈盟主既然把令牌传给你,那盟主宝座,无论如何不能让给赵潮笙!”
影儿的分析,巩固了闵清锋争位的决心,但问题是,这一战他没有必胜的把握:“你说得有道理,但侠武盟上上下下,都视赵潮笙为接班人,单凭这一块令牌,以及小狸的证词,能扳倒他吗?我甚至担心,操作不当会被他反咬一口。”
“没错,赵潮笙完全可以说,是主人谋害沈盟主夺走侠武令,还找了个小姑娘来做伪证。”影儿先是肯定了闵清锋的顾虑,但话锋一转,又开始分析己方的优势,“但侠武盟的规矩是,谁有侠武盟的令牌,谁就是侠武盟的盟主。我们或许没有赵潮笙谋害沈盟主的罪证,可赵潮笙也没有我们谋夺侠武令的证据,彼此扯平,侠武令却在我们手上,那这盟主之位,赵潮笙不让也得让!”
闵清锋是个外表英俊潇洒的美男子,但内心深沉且谨慎,即便影儿把话说到这份上,他仍没有做最后的表态。
“唔……”小狸见此情形,撅起嘴巴,突然打断了两个人的交谈,“闵大侠,影姐姐,你们要不要听听我的意见?”
闵清锋饶有兴致地看过来:“哦,小狸有何高见?”
从他的眼神中,小狸瞧出一种轻视,但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谁会把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儿放在眼里呢?可越是这样,小狸就越是要证明自己:“我年岁小,不懂什么大道理,但好歹明白士为知己者死的道理。”
“沈大侠临终前,委托我把令牌交给闵大侠,这一份信任,闵大侠若不接受,岂不是辜负了沈大侠?”
“可沈大哥去世,侠武盟群龙无首,必会迎来多事之秋,我不愿在此时与赵潮笙内讧。”闵清锋道出了自己犹豫不决的真实理由。
“争那劳什子盟主之位,确实有危险,但最大的危险是让赵潮笙当盟主啊!若他真是谋害沈大侠的凶手,那闵大侠就是侠武盟的千古罪人。”小狸攥起拳头,用力说话,几乎要叫喊出来。
闵清锋望着小狸,眉宇间闪过一道转瞬即逝的异色,随即便恢复了平静。
“小狸,你如今的处境很危险,暂时不要回沧州了,就以我侄女的身份,待在侠武盟,待到风波平息,我亲自送你回并州。”
“那令牌的事情怎么办?”
“此事与你无关。”
“人家千辛万苦把令牌送过来,沈大侠还是小狸的救命恩人,怎么会与这件事无关呢?”
“哎,小狸妹妹!”影儿掩面而笑,她虽相貌普通,但笑意间的温柔还是颇有风情,“你不懂,主人主动绕开某个话题时,就说明他心里已经有了决断,我们不必再打扰他了。
“啊,那闵大侠会不会跟赵潮笙争啊?”
“会的。”影儿斩钉截铁地说。
小狸终于放下心来,长长地舒了口气。
“影儿,你给小狸一间上房,堂堂沧州首富千金,不辞辛苦远道而来,可不能亏待了人家。”
“是,主人。”
“好啊,好啊!不过,闵大侠,人家帮了侠武盟和您这么大的忙,您打算如何感谢我呢?”小狸从来不喜欢做亏本的事情,包括这一次也肯定是不会白跑一趟的。
“哦,你想要什么礼物,多少银子都卖给你。”
小狸把两只手背在身后,骄傲地挺起了胸脯:“我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银子,但凡是好吃好玩的,爹爹有哪样不买给我的?所以呢,我想向闵大侠,讨一些花钱都买不来的东西。”
“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要你做我的师父。”
“嗯?”闵清锋愣了一下,“你要习武?”
小狸使劲地点点头:“这一趟走下来,我发现江湖真的好危险,唯有学了武功,才可以保护自己。所以,我要跟着闵大侠学武功。”
“习武,可是很辛苦的。”
所谓穷文富武,富人习武是很常见的事情;但同时,富人娇生惯养,很难吃下习武之路上要品尝的苦楚。更别说男师女徒容易招惹闲话,以闵清锋的身份,肯定是不愿意花时间,教一个小女孩儿练花拳绣腿的。
“我不怕吃苦!”
小狸此时还不知道,与沈梦虽只有一面之缘,但他身上的侠义之气,已深深地感染了只十岁的她。习武表面上的理由是保护自己,根子里其实是要成为沈梦那样的侠者。
正所谓:侠行天下,武道不孤。
闵清锋瞧出了小狸眼神中的决断,遂是不再拒绝:“好吧,那我便收你为徒。”
“哈哈,谢谢师父!”小狸扑通跪倒在地,深深地叩了三个响头,“小狸请师父改日到沧州喝拜师茶!”
“一定。”闵清锋点头。
影儿毫不掩饰眼神中的羡慕,她遇见闵清锋时,没有小狸这般的运气,只做了他的剑侍,地位与徒弟根本无法同日而语:“小狸,恭喜你,从今往后就是主人的入室大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