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苑:“?”
你怎么知道?
女生高深莫测看她一眼,很有经验的样子,“吃这顿饭我就没见他笑过,冷淡得不行,刚刚拿起手机回了信息就笑了,而且还笑得……”
她努力想形容词,还是没想出来:“你懂吧?”
“……”想到刚刚毫无暧昧的内容,许苑不解说:“不太懂。”
女生皱着眉想半天,憋出来个形容:“就有点情不自禁的宠溺味儿。”
“……”
许苑叹了口气,想太多了。
他捉弄、调侃、逗人、生气都这样笑,仿佛肌肉记忆,又仿佛懒得设计其他表情,和他淡漠慵懒的性子如出一辙。
所以这种懒散的,带点痞气的笑,几乎是个招牌表情了。
许苑画过他那么多张速写,再熟悉不过,这人情绪的传达几乎全在眼睛里。
这么多年,他笑起来还和十七八岁一样。
一样不正经。
一样招人喜欢。
一样不好接近、难以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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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爱热闹的年纪,一行人聊嗨了,吃完还没尽兴,出来就转头拐进了旁边的一家会所。
这会所名字起得风花雪月,叫“夜色”,往高洁了想文艺,往低俗了想流氓,非常耐人寻味。门店显示屏画面流水般涌动,混着朦胧水雾,欲露还遮的靡靡声色气。
进包厢后,服务员就送来了果切零食和酒水,刚吃完饭大家都没开喝,围在麻将桌打起了麻将。
张招和他两个朋友是麦霸,进来直奔点歌台。
陆忱星没去凑热闹,窝在沙发一角端着手机打游戏,但存在感极强。
许苑觉得这个人真的极适合欢乐场。他身上自带一种张力,看似散漫随意,却又偶尔让人觉得蕴藏着难以窥探的力量,在黑暗中澎湃汹涌。危险,恣肆,游刃有余,像极了以猎物出现的猎人,大少爷似的懒歪歪往那一靠,瞬间把整个包厢氛围都拉得光怪陆离,酒色荼糜。
别人来这里是现了原形,他是相得益彰。
许苑打牌还行,麻将不怎么喜欢,端着盒樱桃去麻将桌浪了一圈后,朝陆忱星走了过去:“你吃樱桃吗?”
还没听到回答,那边张招喊她:“许苑,点歌吗?”
“你先,”许苑示意了下手里的樱桃,“我吃会儿。”
张招嘲讽:“你是猪吗?刚吃完饭。”
许苑反唇相讥:“我知道你羡慕我狂吃不胖,我也很羡慕你喝凉水都胖呢。”
“……”
这一来一回在别人眼里,多少有些暧昧,些微的起哄声响起。
但当事人都没理。
那边消停了,许苑咬着樱桃问陆忱星:“你会唱歌吗?”
陆忱星面无表情说:“不知道。”
“不知道?”这回答太离奇,许苑一时都没察觉出他脸色不好,“这还有知不知道的吗?唱得能听得过去就是会,跑调厉害就不会,我们又不是专业的,不用太讲究。”
陆忱星嗓音很淡:“没唱过,除了国歌。”
“……”许苑瞪圆了眼睛,“高中有过合唱比赛的,你逗我呢。”
陆忱星依旧垂着眼,手机屏幕上游戏技能的光芒眼花缭乱:“念出来的吧。”
“……那你总听过吧。”
许苑想听他唱歌的愿望更强烈了,一副大度的口气,“你过会唱一首,我就考虑下,不跟你记那个仇了。”
“……”
陆忱星侧头瞥她:“我不唱呢?”
“那当然是,”许苑慢悠悠说:“你什么时候唱我什么时候原谅你,之后还要加个利息,多唱几首。”
“那你记一辈子。”
陆忱星忽的笑了,就是笑里没几分温度,“等着陪我孤独终老吧。”
听到前面,许苑还腹诽陆忱星不识抬举,她都给台阶了,不知道下吗?
还要我怎么请?
您身子太重还是腿脚不便啊?
但听到后一句,喉口一滞。
失了声。
他为什么…会有孤独终老的想法?
许苑轻眨了下眼,故作轻松地吐槽:“陆忱星,你语文真的不好。”
“有人陪怎么能叫孤独终老。”
“而且,”不想又陷入暧昧的尴尬境地,许苑甜甜弯了下唇,“别想太美,我找到比你优秀的男朋友,说不定心情一好,就不和你计较了。”
陆忱星一个没注意放空了技能,指尖停滞住。
“没你想的美。”
“……”靠。
他语气平静,但莫名显得剑拔弩张。
就很撩火。
许苑索性不再理他,放下樱桃去唱歌了。
切歌中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