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认错,他就是季礼,季哥哥!”
齐庆长长地松了口气。不管这孩子是怎么逃出来的,只要人活着就好。
杜威看着那男孩,心道果然生得俊秀,怪不得会被王家看上。他双目紧闭,身上的衣服虽然华丽,却已破烂不堪,皮肤裸露的地方伤口触目惊心,有些甚至还血流不止,想来在王家是受了不少折磨。
“这孩子还在流血呢,我这随身有带的伤药,先给他处理伤口吧。”杜威道。
齐庆知杜威对这种外伤最是熟悉,也不与他客气,亲自抱着季礼进了屋,又叫江福去烧热
水,让江阿姥弄些粥来,又让药娘去通知齐李氏,一通吩咐完毕,低头见齐苍苍正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
“翁翁,季哥哥会死吗?”齐苍苍哽咽着问。
“不会的。”齐庆肯定地道,“他一定会没事的。”
“那我能留在这里陪他吗?”
“你留在这里会影响杜阿翁给季哥哥治伤的,先回自己院子去,好不好?”
“季哥哥受了这么重的伤肯定很痛,我可以帮他吹吹,这样他就不痛了。”齐苍苍说着当
真俯下身去轻轻吹起来。
杜威替季礼处理好伤口,抹了把汗道:“他身上的伤不少,好在都不致命,只是……”
“是什么?”
“只是很奇怪,他的这些伤,仿佛都是刀伤……”
“你确定?”齐庆瞪大了眼睛。
杜威一笑,“别的也许我不清楚,但这刀伤剑伤我还是认得出来的。难道王老爷喜欢拿刀子砍人?”
“没有人性的人,做什么都不足为奇!”齐庆冷哼一声。
此时床上的人忽然嘤咛一声醒了过来。
“季哥哥!”齐苍苍猛地扑过去,砸得他痛苦闷哼。“对不起,我是不是弄疼你啦?”齐苍苍抱歉地道。
“这是哪儿?”季礼气若游丝地问。
“这是我家!”齐苍苍抢先道,“我们在门口发现你的!你是怎么从那两个坏人手里逃出来的?你怎么这么多天都不来找我啊?还有你这些伤……”
“苍苍,你一口气问这么多问题,让人家怎么回答嘛!”齐庆哭笑不得。
齐苍苍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季哥哥,你现在还痛不痛啊?”
“你,叫我什么?”
“季哥哥呀!”
季礼疑惑地看看齐苍苍,又看向齐庆和杜威。
“翁翁,季哥哥怎么……怎么好像不认识我了?”齐苍苍红着眼问。
齐庆也很诧异。
杜威见识广,知道有种失魂症,得这种病的人会突然忘记一些事情,有的甚至连自己姓甚名谁也不记得。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杜威问。
“我……”季礼犹豫了片刻,摇摇头。
“那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跑到齐家门前的吗?”
“我……我也记不清了,好像是有人追我,我跑着跑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杜阿翁,季哥哥这是得了什么病啊?”
杜威安慰她:“没事,你季哥哥这不是病,只是忘了一些事情而已。”
“那他会不会永远也记不起我来了?”齐苍苍抽噎着问。
“只是暂时的,慢慢会想起来的。”
齐庆拉开外孙女,轻声对季礼道:“你别害怕,安心养伤,你爹娘那儿你也不必担心,以
后你就住在这里……”
“真的?”齐苍苍惊喜地道,“翁翁,季哥哥以后就住在家里不走了吗?”
“是呀!”齐庆捏了捏外孙女的鼻尖,笑道,“以后有人陪你玩了,开不开心?”
“太棒了!”齐苍苍趴在床边,笑着对季礼道,“我让药娘给你做白糖糕,热乎乎的,比那日的还好吃呢!我还有鲍螺酥、松子糖、酥酪……总之,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拿来!”
“好啦,季哥哥现在生病呢,那些等他好了再吃吧。”齐庆笑道。
“那,季哥哥你要快点好哦!”
正说着,江卫带着大夫进来了。
“小官人除了外伤,并无大碍,”大夫把完脉,边开方边道,“只是风寒未愈,所以气血
不足,好好修养一阵就好了。”
杜威问:“大夫,他好像得了失魂症,不知……”
“失魂症?”大夫神色凝重地捋了捋胡子,又仔细给季礼检查了一遍,道,“他头上虽有
撞击的痕迹,但并不严重。除了受伤,人如果遭受过极大的刺激,也有可能会得失魂症,不过老夫并不精于此道,员外还是另请高明吧!”
齐庆谢过大夫,亲将人送出门外。
“东家,刚才我回来的时候,看到有一队护卫打扮的人正凶神恶煞地挨家挨户搜查,说是找什么小孩……